“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沙家庄里那王没牙。”这是沙家庄前矿山(又叫巩山子)里的狐仙们说的一句话,他们为什么这样说,还得从头说起。
据说过去矿山里的狐狸最多,什么样的都有:黄脸的、黑脸的、红脸的;长毛的、短毛的;脸上有伤疤的,脸上无伤疤的,到处都是。并且打扮成人,常常出来做坏事。据说,如果狐狸修炼上几年或十几年以后,穿上人的衣服,戴上人的帽子,对着人说:“你看我像不像人?”如果人早有准备,就说:“滚开!你什么都不像!”它就糟了,又得经过几年或更长时间去修炼。有的狐狸如是几次遭遇,都不能蜕变成人。如果你不加考虑就说:“像!”那就坏了,它就借口传音,真的变成人了。所以在矿山附近,说话要加小心,考虑好再说,也不能说闲话、拉狂语。
狐狸多了,除了吃掉、毁坏家畜家禽外,有的成了精还会害人。据说有妯娌二人到东关(莱城)赶集,走到矿山附近时,其一说话随便:“人家都说矿山上的狐狸能兴妖作怪,我看不可能,它们能有什么能耐?”这话被一老狐狸仙听见,它马上使用法术,不一会儿,天全黑了下来。只见远处有一老妈妈,掌着豆油灯,在纺棉花。不得已,妯娌二人只得靠近老妈妈求帮。老妈妈用手一指,“这个好办,今晚你们二人就住在这里好了。”进去一看,是崭新整洁的一口屋,屋内条山几、顶子床、蚊帐,应有尽有。妯娌二人感激不尽,把衣服脱下后,放在条山几上,不一会,就呼呼地睡着了。“这是疯子吗?”“这是干什么的?”妯娌二人被吵醒后,发现太阳还不到晌午,赶集的人来人往,二人赤身露体地躺在路边的一棵柳树旁,衣服都挂在旁边的荆棵条上。妯娌二人马上穿衣服跑回了家去……据说她们羞得几天不吃不喝,生了一场大病。
狐狸和狐仙们做尽了坏事。沙家庄一位有志之士,姓王,因早年生病掉没了门牙,人称“王没牙”。他决心把那些狐狸和狐狸精们,统统都消灭干净。王没牙不光枪法好,而且慧眼十足,尽管狐狸精们千变万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特别对眼上有伤疤的狐狸精,射击起来百发百中。有一次王没牙扛着猎枪去赶白龙集,发现一小媳妇骑着小毛驴,抱着小孩,打扮得花枝招展,他马上大声呼喊:“快让开!快让开!”人们刚让开,还不知怎么回事,王没牙朝小媳妇就是一枪。结果小媳妇变成一溜火光朝矿山跑去,再看那抱着的小孩,竟是一只死喜鹊;那骑着的小毛驴,原来是一只死兔子。王没牙笑笑说:“还不是疤拉眼子家娘们。”后来,王没牙吓得狐狸精们,哭爹喊娘,四散逃命。
几年后,一南方打工者,要回老家莱芜。临走时,他身边的一个伙计告诉他,你回到老家时,别忘了到矿山前怀,看看俺爹妈,让他们放心,我在外很好,并且千嘱咐万叮咛。那人真的到矿山前怀后,只看到一片荒草野坡,又气、又急、又累,大汗淋漓,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一打吨,睁眼一看,楼堂瓦舍,一白发老丈,拄着龙头拐杖,走到他身边说:“决进来!看你累的。”那人跟随老人登上台阶,进入大厅,不禁大吃一惊,看见一老黄牛拉着一个特大的碾陀,艰难地走着,老牛的脊背上,挖有一坑,坑里点着一灯芯,用自己身体里的油,掌灯照明前行。那人立刻向白发老丈求情,让他不要这样做,它光拉碾就够累的了。老丈说:“不行,他叫王没牙,他把我的儿孙们都赶跑了,我得惩罚他,让他不得好死。”那人还是求情不止,不得已,老丈说:“那就看他的表现了,今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把这灯熄灭,看他还敢不敢再胡来!”
老丈让那人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宿后,那人马上道谢,并告辞。老丈让他看看喜欢什么就随便拿着点什么, 他不加考虑地抓起一把豆子放在口袋里就走出大门去。老丈刚把他送出大门,那人一回头,老丈不见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他仍站在原来坐过的那块石头旁。再看口袋里的豆子,伸手一摸,可好了,都变成了金豆子。然而老丈对他说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不行,我得去找王没牙。”翻过矿山,找到沙家庄王没牙的住处,便见一老叟,脊背上长着一碗口大疮,呻吟不止。老叟告诉那人,最近一天多,还好了点。那人告诉王没牙不再打狐狸,疮自然会好。王没牙受够了罪,立刻把墙上挂的猎枪取下来,当着那人的面用铁锤砸碎,以示洗手不干。
从此以后,王没牙的疮渐渐不治自好了。
然而王没牙没有好了疮疤忘了疼,他痛下决心要向狐狸精们讨还血债。他利用刮风下雨上山打柴的机会,观察好狐狸洞的走向,摸清了众狐狸精的活动规律。于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取出那支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猎枪,带好干粮、弹药,潜伏进了黑鱼沟。不大一会,老狐狸召开大会,众狐狸陆续赶到。王没牙见时机成熟,朝狐狸群就是一枪,亮晶晶的铁沙子弹在狐狸群中乱飞,众狐狸死伤惨重,大哭小叫,四散逃命。王没牙乘胜追击,连放数枪,大获全胜,有5只小狐狸羔子也被当场活捉。王没牙想立即将他们杀掉,它们吓得面如土色,拼命呼喊:“王爷爷饶命!”叩头且破额血流一地。哪知那一霎,王没牙却软了心:“好了,起来吧,只要你们今后不做坏事,并马上离开矿山,就放你们一条活命!”它们连呼:“谢谢王爷爷不杀之恩!”并一溜火光向南逃去。
从此以后,就很少见到狐狸了。
王没牙死后,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为民除害的老猎手,也为了镇压狐狸精,把他埋在了黑鱼沟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