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个泱泱大国的首都,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定位,很衬狮子座的性格和心境。
北京是一座骄傲的城市。不是它自己本质上的骄傲,而是因为它太宏大了,太庄严了,初次来的人,在它面前,很容易让这样大的城市,衬托出了自己的卑微。
你也会认识一些北京人,一律的见多识广,幽默健谈,有一些很牛的同学和亲戚,谁谁没红的时候就和他住一个胡同。一说什么事,就离不开这个部,那个委,或者什么总公司。你会狐疑:北京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么?
在北京,你四处逛,看了故宫了,看了颐和园了,登了香山了,也吃过烤鸭、涮羊肉了,你都不知道还该干什么了。随便上一辆公交车,你就发现了北京和你想象不一样的地方了。原来北京人里面,沉默的大多数都在这里啊。北京的公交车又脏又破,没有自动售票机,每一辆车上配个苦大仇深的大婶当售票员,用审视的眼光看每一个上车的人,她报的站名你也永远听不清,你多问两次,她又极不耐烦,你怀疑她喉咙里咕隆的那俩字是说你是SB来着,或者她压根心思没在你这里,只是想着家里过冬的大白菜买齐了没有。还好,另外的不是售票员的大婶挺热情,用字正腔圆的北京话告诉你该在哪里下车。
作为一个外地人,你也去了王府井,熙熙攘攘的商业第一街。一群一群的年轻人,拿着冰糖葫芦或者糖炒粟子,从佐丹奴出来,班尼路进去——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就住在某个胡同里,或者一个机关大院的两居室。他们的父母有时候会去外地出差,外省的人看他们,怎么也是有点仰视,在大家仰视的目光中,他们就忘了自己在油盐柴米中斤斤计较的庸常生涯,不得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几个年轻的农民工样子的人在王府井教堂门口追打,惊起一群鸽子呼啦啦飞上湛蓝的天空。你发觉,北京秋日的天空真美啊,太阳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人其实没有高低贵贱,城市也没有的。
闲着也是闲着,你去逛胡同。你当然还没有傻到要坐着三轮车去逛胡同的地步。后海一带,那些风情万种的餐厅的另一端,顺着那些窄窄的路走进去,都是些破旧的平房。从有些院落看进去,有大娘在水龙头旁边淘米,有大爷在海棠树下下棋,还有笑闹着的孩子,很像《阳光灿烂的日子》或者《蓝风筝》一类电影里的场景。你当然知道或许这只是些租房子住的外地人,根本不是老北京。
想到他们也是外地人,你就想到了前两天在电话里婉拒了你见面要求的亲戚,他是不是也住在这样捉襟见肘的院落里,甚至更加不堪的地方呢?澡塘或者地下室?在这样大的都市里讨生活,一定非常不容易吧。你下定决心:下次他回老家,我来请他吧。
走啊走,又回到银锭桥旁边,远处那是钟鼓楼吧?你想起何勇那首歌: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餐馆里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乡们,他们的脸色像我一样。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银锭桥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北京人、外地人都一样,狮子座、射手座也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