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春,樱花,还有爱情。都是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
二十二岁的时候,某些现实的东西逐渐在我心里茁壮成长。我不清楚这样的变化是早还是晚。因为一直找不到比较的基点和对象。也许和同时代的女子相比,我是不太能够融进这烦嚣的世界的那一类。公司例会的时候,除非主管叫我,否则我不会讲出我的想法。上班的时候看着同事们眉飞色舞地聊一部热播的电视,或者一场火爆的演唱会,我只是平静地对着电脑工作。神色冷淡。
大部分的时候,我们的感受是相同的。只是我不愿意语言的表达。
笑言是一家广告公司AE,客户代表。工作上的原因彼此认识。在一起吃过几次饭。笑言说,其实你的个性,可以来我们公司做copywriter象。也许和同时代的女子相比,我是不太能够融进这烦嚣的世界的那一类。
不容易陷入平淡的恋情。因为索然无味。唯一不变的却是恒久跟随的空洞和感伤。爱的时候感伤。不爱,依然感伤。
二十五岁的女子,青春已过大半。心里却仍然装着一半梦想一半现实。也许容颜不错。但绝不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午餐时同事们聊起某部好看的电影,嬉笑怒骂。我只是安静地倾听。很少参与其中。甚至公司会议的时候,除非的。我说,好。我考虑考虑。他笑着说,我可是很期望与你共事。
这个男人一直对我很有耐心。可是我总是和他保持距离。偶尔会一起出去。我从来只带他去书店。每次我都会买大堆的书回来。杜拉斯《情人》,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川端康成《伊逗的歌女》,梭罗《瓦尔登湖》。
他拿出大大的票子付账的动作很潇洒。却从来不会留意书名是什么。更别提对内容和著者的了解。
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决绝地快步离去。他说,你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
是吗。我说。不轻易表达失望和不满。也不轻易泄露血管里突突的声音和内心永无止息的暗涌。
我每天对着电脑和大堆的文件工作。下班对着电脑听音乐写稿。或者看大堆的小说。然后在极度的疲劳中昏昏睡去。也会去朋友的一些聚会,认识一些交情很浅的朋友。或者,应某个男人的邀请赴一场约会。
这样的约会并不美好。我只是不想让青春在平淡中死去。
笑言说,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从不对人抱有任何的期望。
我说,那是因为我不想面对失望。
笑言说,这样选择,是因为只相信自己。
我说,难道你可以无条件相信任何人。
笑言说,难道有时候人不会自欺吗?
下班回来的时候,坐在公车最后一排,阳光透过顶窗照射进来。零碎的阳光在手上跳跃着。我看着窗外快速变换的景物。昏昏欲睡。
外面阳光很好。我却整日囿囚在城市的高楼里营营役役。脸色苍白。
汽车经过一所大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里不乏恋人同学。眼睛盛满外人看不懂的甜蜜。
恍惚中有一些隔了一个世纪的情节如死鱼一样翻覆。
那么多凄美的往事。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轻易刺痛我的往事。写满幸福,眼泪,还有,伤害。
爱恨纠缠。一切都已成过往。今天终于可以淡然面对。
青春,樱花,还有爱情。都是太过美好的东西。所以总是容易消逝。
美好的东西,我只在远处观望。却始终不肯走近。不肯碰触。宁愿拥有遗憾,不肯留下伤害。
二、还在原地等你。
一直不喜欢西安。也许是因为岁月在这里沉淀了太过厚重的历史氛围。缺少一种活力和艺术的气息。
规规矩矩的明城墙,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无声守望这个古老的城市。是历史的见证。也是封闭的象征。
那天我和颜颜奉命去客户的公司。是在商业繁华街一座很有名气的大厦。集聚着很多的跨国集团,知名企业。
巨大的旋转门。不停地旋转。一楼大厅有一些著名品牌的服饰专卖。颜颜说,什么时候拿一万块钱不当回事了,再来这儿吧!
在大厅里朝电梯走去时和几个男人擦肩而过。如同深海里各行其是的鱼类。同样的落寞。我从未想过这次和以往有所不同。
然后听见沈在身后轻轻地叫我的名字。温和的声音。隐去了空气中所有曼妙的音乐。
我和颜颜同时回头。转身。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沈微微地笑着走过来。
我没有动。站在那里等他走过来。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被动的人。习惯了察言观色。更习惯对方先行动。
噢,我来办点公事。我说。你是在这里上班吗?
嗯。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他仍旧很温和地说话。又给我一张名片。薄薄的小纸片,做得很精致。姓名后面的头衔证明他业绩的出色。
可是我还没有名片给你。说完,我和颜颜都笑。
最后沈要到了我的电话号码。
也许那次的重遇,对我而言,仅仅是得到一张证明他身份的名片。对于沈的意义,却绝不仅仅是一串数字那么简单。
距离上一次见面,中间隔着三年光阴。
是毕业那年的中秋节。晚上的时候,同在西安读大学的高中同学相约一起出去聚聚。沈是当晚的东道主之一。
交大东花园前的大片草坪。空气里弥漫自由的因素。
聚会结束后大家各自返回学校。在站牌下等车的时候手机显示一条新短信。我在原地等你。发信人是沈。
低头看完短信。车已经来了。借着街上昏黄的街灯,看到黑暗的车厢里,一个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还有自己靠在车窗玻璃上映出的影子。
手机里依然存着那暧昧却温暖的语句。
车子快速前进。强劲的凉风透着凉意,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几乎不能呼吸。
想象着沈温和的声音,轻轻覆盖所有的企望。
三、如果有过爱情。爱情只在发黄的日记中残留。
我的身边一直不乏优秀的人。同学,朋友。还有假面舞会上的他。
那时侯我在学校的舞蹈队,为一场千僖年的演出排练舞蹈节目。穿有着长长的水袖的藏服载歌载舞。
他没有一点舞蹈的天赋。身高的优势在跳舞时反倒显得笨手笨脚。
你的舞跳的很好。他说。有学过吗。
我在校舞蹈队。跳西藏舞。
嗯。你的身材很适合舞蹈。你是少数民族吗?
我们都在面具后轻轻地笑。我喜欢这种戴着面具的交流。彼此都不会有很大压力。
我们离得很近。他不抽烟。因为我没有闻到烟草的味道。指甲修剪齐整。手心有茧子。
你是篮球队的吧?
连这个也被你猜到?
带着面具,看不到彼此的模样。只看得见面具后面一双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普通话标准。但是应该是南方人。因为没有北方人的粗犷。做事很细致。我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也许是看了太多侦探小说的缘故。
大学生活往往充满戏剧性。在一次English corner的口语对话里,黑暗中认出彼此。没有任何缘由的地。只凭借眼神和声音在人群里分辨。
夏天的晚上他用山地车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广场。明亮的灯光,附近烧烤的味道,卖玫瑰的小女孩。他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我的手指一直冰凉。他的手却总是温暖。
有过很多矛盾。可是一直没有吵架。我的性格注定了我们之间不时爆发的冷战。闹得特别凶的一次,是在晚自修的教室里。他说,跟你在一起特没劲。吵架都没得吵。
我从教室里冲出去。在空无一人的跑道上发疯般地跑。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汗涔涔地瘫倒。泪流满面。盘旋在脑海里的始终只有一句话:有谁,是值得信赖的?
有些人生命里注定是带着伤口的。
母亲说,如果离婚,你愿意跟谁?我盯着母亲脸上纵横的泪水,说,谁也不要。
离婚后母亲开始去教堂。苍老很多。已经没有脾气。基督教说,人类生来就是有罪的,所以你们今生的目的就是赎罪和受苦。
不管怎样,母亲的人生注定有一个缺口。血肉模糊的。无法弥补。
你的美丽和固执都超乎我的想象。他说。我知道我无法改变你。可是,我不希望看见你在从前的阴影里生活。
我一直没有撒娇的本领。从不在他面前哭泣。也从不主动要什么东西。绝不是风情万种的女子。有时候他会问我,想要一件什么礼物。或者,喜欢什么口味的零食。我总是说不要。虽然偶尔会希望他送我什么东西。可是我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只有一次,我说,你送我一束红色的康乃馨吧。他说好。我捧着大束的康乃馨,在花店门口幸福地笑起来。
如果有过爱情,爱情只在从前发黄的日记中残留。物是人非。
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表达作为结束的象征。毕业的时候我们告别。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去德国。机场很多送别的人,抱头痛哭。从此天涯海角。或许一生都不再相见。我难过得胸痛难忍。明白那是一场诀别。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打,傻丫头,终于让我看见你流泪的模样。
我说,你知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无法坚强。
飞机在蔚蓝的天空轰然远去,渐渐缩成一个黑色的小点。感觉爱情的纹路也一下下收缩,最终成为心上坚硬的一点。
四、 没有爱情,生活不复如此。也许沉沦。也许空洞。可是不会再疼痛。
电梯里一面巨大的镜子。笑言的手指抚摩在我的脸颊,你也许累了,脸色不好。镜子里一个女子沉静的面容。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和血管里突突的暗涌。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高新区的大厦被灰蒙蒙的雨雾笼罩。我看不见太远的地方。只活在眼下。
笑言递给我一条干毛巾让我擦潮湿的头发。然后去厨间煮咖啡。
我打开挎包。里面只有八百多块现金。今天买的那些东西,大概是这个数的五倍。在盥洗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眼睛里尽是浮华过后的空洞和感伤。明白爱是不能选择的。不能选择爱,也不能选择不爱。
喝咖啡的时候笑言说做一个游戏吧。他将一张餐巾纸均匀分成八根,然后每根都搓成细细的小纸绳。由一个人先握住这八根纸绳的中部,另一个人把这八根纸的一端两两绑住。然后交换角色,由另一个人绑另外一端。最后,打开纸绳,如果是两个相连的圈,那么两个人就有缘成为彼此生命里重要的另一半。
轮到我时,纸绳却突然断掉。游戏无法再进行。笑言脸色黯淡下来。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游戏。
笑言从CD架挑选了一张CD.我起身推开窗户,听见哗哗的雨声。强劲的冷风夹着雨点扑面而来。你可以给我物质上的安全感。而我又能够给你什么呢。笑言没有听见。缓缓向我走来。从背后把我抱住。轻轻地吻我面颊。从今晚开始我们可以住一起。不愿意工作的话我养你没问题。浓烈的烟草味。是我深恶痛绝的。我闭上眼睛。哗哗的雨声里什么都听不见。一切只是继续。不在乎是否有人真的懂得欣赏。只要某个时刻,能够沉醉其中,带给彼此慰藉。
你和颜颜是完全不同的女子。他说。颜颜对物质有无尽的渴求。你从不对别人有期求。
颜颜可以用身体和你交换。我可以用什么。
我不仅要你的身体。还要你心里的往事。
你认为可能吗。我冷笑着。听见血管里突突的暗涌。你明白我只是为了报复她。
很可惜。我和颜颜之间,没有任何可以维系的东西。除过金钱和肉体。你以为这样就算报复了她吗。他走近我。 我可以为你放走她。却不会让你走。共产主义,我们各取所需。
可是你可以给我什么呢?我继续冷笑。体面的工作,奢华的生活。这些我不需要你施舍。那么还有什么?
从那栋让我厌恶的大楼里冲出来时已经是晚上。雨渐渐小一些。阴云浓重的天空像要塌下来。我站在高新区一个十字路口。没有撑伞。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沈半个小时前发的。吃过晚饭了吗。我在看电视,《我的爱人》。
我给他打电话。沈,你可以来接我吗。我也许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沈从车上下来。撑着伞过来。出什么事了。我靠在他的肩膀,几乎要虚脱。对不起,我只是迷路了。他不言语。车子行驶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大雨将所有发生在这里的往事浸泡。散发腐朽的气息。
如果一个人不肯承认过去生活的真实性,只能证明他的生活不符合他的理想。可是为什么要让一个已无力作为的人去看他年少时的理想?
这个古老的城市,承载了青春期所有的梦想。世事沉浮。所有的等待只是一场虚幻的柏拉图。而真实也终有一天会从我们记忆中消逝。我们从不曾真正拥有什么。因为一切都会失去。
终于把这些关于这个城市的记忆重又还给它。爱过的那个人说,或者我们还是情人。或者我们将永远不再相见。在无望的等待中终于无动于衷。因为我曾经为你心痛,因为我不再为你心痛。
七、生活在真实中。一切都已改变。生存的世界,身边的朋友,幸福在头脑里的模样。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寂寞的城市。半夜时火车在南方的小站停下,明亮的灯光。站台上小贩吆喝的声音。在卧铺上辗转反侧。面容憔悴,心情却极为沉静。手边是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一个渴望离开热土旧地的人是一个不幸的人。书里这样写。我说,因为那里埋葬着曾经的梦想,少年的往事。
一片薄薄的纸片,是沈做的书签。黑色的签字笔透着冷峻。Work as if you don‘t need the money;Love as if you’v never been hurt;Dance as if nobody is watching.后面缀着线条流畅的签名。像他的人生,随意间透着精致。沈的人生一直顺利,大学毕业又被顺利推研。读完研究生进入一家跨国公司做事。业绩很好。他是有方向的人。
那天晚上沈送我回家。亲手给我盖好被子。握着手一直守在我身边。在黑暗中说话。如果屏弃了曾经视作生命的东西,那么我们的生活里还剩下些什么。我问。Nothing.沈说。不过要是视做生命的东西只是虚幻,那么我们拥有的不仅仅是真实。还会有什么?还有幸福。幸福?我喃喃。如果还可以再爱一次。
我对他隐藏了三年来所有的细节。他只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一去不返的人。不知道我的心已经慢慢老去。无声的溃烂留下永远的伤疤。不相信爱情。只相信物质的温度。
清晨的时候他去上班。轻轻松开握着的手。我闭着眼睛,听着他洗漱和轻轻关门离去的声音。站在窗帘后面看到他匆忙的身影消失在来往的车流中。我说,也许这样告别不是你喜欢的方式。可是我还不想对你说再见。
临走的时候想想再没有别的人可以告别。却接到笑言的电话。大意是他的一个朋友急需钱用。问我是否可以先把买东西的四千块还给他。我说好。他又说,不好意思,你现在也没有工作。要不中午一起吃饭。我淡淡地说,不用。你只要告诉我你的银行帐号。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在火车隆隆的声音里不停地听随身听。I‘ll be your dream ,I’ll be your wish,I‘ll be your fantasy, I’l be your hope,I‘ll be your love, be everything that you need.恍恍惚惚一个男人的脸浮现。是很早以前。在音像店里问我,听过野人花园的歌吗。很不错。我从架子上挑出野人花园的一张精选集。期待他买下来送给我。那个时候我和现在不同,常常对爱的人有期待。后来我明白,我们其实无权对别人有任何的期望。只要某个时刻,能够彼此温暖彼此慰藉就已经足够。
东方渐渐亮起时火车行至浙江境内。疲惫不堪的行路人。没有尽头的铁轨一直伸向远方。浙江农村规划整齐的四层小楼。养着珍珠的池塘。一切都是新鲜的。
在杭州火车站附近买了一张地图。找到沈曾经提过的桃花岛。舟山群岛之一。渡船行至中途,看到了真正的海水。清澈的蓝色。经过塔湾金沙到达桃花岛。金庸题写的岛名格外醒目。岛上有很多小木屋。清一色的黄药师风格。
漫步走在沙滩上,很多人在海边踏浪而行。潮来潮往,我只有一个人享受心底的宁静。一个小孩在海滩上玩沙。对我大声地喊,阿姨快来看我的沙雕!是一个四方的城堡。他憨憨地笑,很满足。我也蹲下来,用沙子堆砌一个人像。阿姨,这个人是谁?小男孩问。是阿姨以前爱过的人。可是海浪来了会把叔叔带到大海里的。我站起来,拍拍小孩的头,笑了。我知道是很干净的笑容。
有时候想,是不是人到了一个年纪,经历过一些事情,就会变得不容易快乐起来。
很小的时候吃几分钱一根的雪糕,跟许多大人、小孩子挤在一起看一场露天的电影,也会高兴得一夜睡不着。那个时候,对于快乐的定义是质朴且单纯的;而现在对于幸福的理解,却已经有了太多不单纯的因素。
岁月流逝。一切都已经改变。我们的容貌,我们的境遇,心态,对幸福的理解,以及爱的表达。
八、 用一生的时光来回忆
结束那场旅行后我去了上海。找工作的日子异常艰难。给母亲汇去一笔钱之后所有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暂时借住在一个同学租住的公寓里。每天来回地奔波面试。后来经过同学的朋友介绍到黄陂北路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
这里每一个人都敢于大胆倾诉,真诚付出,不断创新。工作中是敬业的广告人。生活里是fashion的新锐势力。自发举办各类聚会、活动。有时候客户提案的时间突然提前,大家半夜打车赶回公司,又是一个通宵。我已经有很多拿得出手的成功案例。周末的时候我和朋友逛街购物,闲暇时看《瑞丽》和《城市画报》。生活和从前大不同。
沈的电子邮件占满了我的邮箱空间。沈在邮件里说,你在哪里。我已经在上海。如果你还是无法遗忘过去的爱情,我愿意陪你用一生来回忆。
他的邮件很随意。三言两语的问候。或者转载一篇很长的文章给我。有一次是几张照片。背景是灰绿色的远山。他站在长长的铁轨上。浅色上衣。嘴角带着干净明朗的笑容。他说,寄一些我出差途中的照片给你。它们是我生命里无法分割的部分。正如我永远无法将你的样子从记忆中抹掉。也许对你而言它们微不足道。我只是怕你不小心忘掉我的模样。
好象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在北方那座古老的城市,夏日午后的淡淡阳光。房子里康乃馨的香气。我和沈光脚歪在沙发里看一部热播的电视。沈洗了一个硕大的西红柿,咬一大口,说,你看西红柿里面像不像个樱桃。
深深怀念。
每天乘地铁上下班。和很多人擦肩而过。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活在怎样的阴影里。有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人群里似乎总有一种熟悉的目光将我包围。是沈吧。我想象着某一天突然与他相遇。也许是在地铁站的出口。也许是在商场的人群中。我知道他公司的地址,知道他住的地方。也一直记得那一串数字的组合。虽然我的通讯录上没有他的电话。他不知道我在上海。他以为我离他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