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22岁,公司文员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怯怯的,寒暄后,她才慢慢向我打开了心扉。倾诉时,她的哭泣声不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甚至有些不忍问下去。萍说自己是特别害怕寂寞的人,或许正因为是这样,她才一次又一次受伤。每次被抛弃的理由都只有一个:她不是处女。而这几个自私的男人强烈的“处女情结”让这位弱女子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她说:“我已无法相信任何人的话了,哪一次不是信誓旦旦开始,最后都以分手而告终”。
童贞被60岁老头夺去
我来自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深入当地人的骨髓。我虽生在当地一个较富裕家庭,仍也逃不过这样的宿命,从小我就习惯了被忽视。在家里,我排行第四,还有一个弟弟。虽然是最小的女儿,父母却并没有因此更爱我。上学时候,妈妈总说,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没有用,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够了。初中没毕业,我就辍学了。我11岁生日时,家里没有一个人给我庆祝,甚至连一碗寿面也没吃上。我发泄似地大声唱歌,阿公走过来将我狠狠地数落了一顿。那时候我就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家。后来,姐姐结婚那年,妈妈在翻家谱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生日搞错了,这更让我觉得他们真的不爱我。
我心里一直还有一块石头,这也许正是我痛苦的根源——那是在我五六岁时,有一天,我和堂妹去河边玩耍,邻居家年过6旬的老王凑上前来,说要带我去买吃的,然后用糖把堂妹打发回家。说起老王,他的孙女还比我大两岁,我们平时常在一起玩,我对他没有一丝戒心,认为他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我万万没想到,危险正在步步紧逼自己!我还依稀记得,就在一个麦草堆里,老王夺走了我的童贞。事后,做贼心虚的他还将血迹擦干,并哄骗我对谁都不要说。懵懂的我竟乖乖听话,忍着剧痛自己回了家。
直到大了几岁,在电视里发现相似的情景,我才恍然大悟。从此,屈辱一直伴随着我,我常常梦到自己杀了他,午夜梦回,泪常挂满了自己幼小的脸庞。缺乏家庭关爱的我更感自己的无助,虽然我无数次想要杀了他。无奈,还没等我长大,老王已经得病,死了。
被逼打掉骨肉
十六七岁的我就来到广州打工,被同乡一个姐妹骗去搞传销,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我不敢再在同一间工厂做,转去另一家工厂,薪水比以前少了很多。家中的父母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管我。每天中午,我忍着饿回宿舍睡觉,为的就是省下一顿饭钱。就在我觉得很无助的时候,辉出现了。他来自我们隔壁一个县,比我大8岁,见我没钱吃饭,他常常请我吃,出于童年心理的阴影,我一直排斥任何男人,对辉也没有其他感觉。
直到有一天,我们一班老乡约好去山上看荔枝,酒过三巡,不胜酒力的我醉倒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辉!我顿时明白了什么,辉并没有“拆穿”我,我们开始恋爱了。
他对我很好,在一起几个月后,有一天,他告诉我要回家过年,单纯的我也没有多想。辉这一去就没再回来。我哭着给他电话,辉平静地告诉我:“因为你的第一次不是给了我。我不能娶你。”就因为辉的先斩后奏,我无力向他辩解我的过去,我真想早点告诉他一切,我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女人。挂上电话,我隐隐感觉,这辈子我注定要背上非处女的烙印,被人唾弃了。
辉走了,广州对我来说好象失去了意义,我去了东莞,在那里,我认识了广西男孩杰,因为发现我不是处女,杰一改当初对我的好,开始骂我,甚至打我。我常常在梦中哭醒,心中满是屈辱,我怀上杰的小孩时,对杰哀求:“我们结婚吧。”杰冷冷地拒绝了我,并去药店买了一盒打胎药,要我打掉孩子。在杰的威胁下,我哭着吃下药丸,不久后,肚子就开始剧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杰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我被送到医院。就这样,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一年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我又经历过一次恋爱,同样的理由让对方绝然离开了我。
记忆结痂 谁忍撕裂它?
两年前,我选择回到广州,这里毕竟是梦开始的地方,我遇到了一个很爱我的男朋友云,他比我年长10岁,用他的话说,这个年纪能找到老婆已经知足了。他并不计较我的过去。但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的话,哪一次不是信誓旦旦变成了一句分手。父母不同意我和云的婚事,他们嫌云家里穷,怕我们以后拿不出钱孝敬他们。
我只能过一天是一天,我始终没有把童年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它已经在我心里结了厚厚一层痂,一旦撕开,只会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听完萍的故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处女情结”,几千年来一副缠绕在女性心灵上的枷锁,一块男人无法释怀的心结,一个永远争论不休的话题!虽然随着社会的进步,中国男人放弃了诸多封建道德观念,但对“处女情结”却寸步不让,总是将它与爱情纯洁联系起来,坚守着最后一块男性特权阵地。而男人却可以从任一女人开始,然后再从任一女人结束。经历的女人越多,越成为资本。女人从不过问男人的历史,而男人却要女人不仅交出历史,还要交出未来。可悲可叹!
我们衷心地希望萍能走出童年的阴影,过去的已经过去,大胆地去追求爱,相信总有一位理解和宠爱你的男人在不远处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