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游戏持续了几个月后,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了。那夜,我刚参加中秋晚会回来,“MAN”上来了,先是常规的问候和调情,忽然他话题一转,问:“我们玩真的好不好?总是这样太不过瘾了。”我吃了一惊。几秒钟内脑子里涌出很多想法。见面?不好玩吧!一根网络、一个摄像头,我可以不考虑他的年龄职业性格喜好,只要两个人的身体可以通过画面碰撞。可是见面,玩真的,我首先在意的已经不只是那些符号的东西,而是最最关键最最实际的安全。他是干净的吗?虽然性性相吸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这个问号依然很大,很刺眼。而紧随其后的安全则不是身体的,而是自我名誉的。我们在人前都光鲜着,有着令人崇敬的名号,如果这种事情被曝光,天啊!后果不可设想。离婚已经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碎言碎语了,这些我都忍了,要是这种事情传到她们耳朵里,天不都塌下来了?不行!
我的决定是做了,可他的劝说还是让我动摇。那种面对面真实的刺激一定很过瘾,而且他答应戴面罩,用安全套。这样啊……我开始犹豫了。也许,可以试试?“MAN”很兴奋,说好了时间地点和手机号码就下线了,那晚,我们没有在网上做。
我盯着电脑屏幕,心里空空的,有一点害怕还有一点渴望。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那道防线越来越近,我就跑去卫生间冲澡。哗哗的水声中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去?还是不去?天平两端的砝码在摇,答案晃来晃去。几乎是跟着感觉在走,我关掉屏幕,穿好外衣,把万圣节时留下的面罩塞到包里出发了。
4.那是个本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按下门铃前,我已经把面罩小心地戴好并仔细检查了几遍是否有脱落的可能。门开了,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体被一件浴袍包裹着,头上也戴着一个面罩。呵呵。像是回到了童话世界。想不到那种时候我还能笑出来,好在面罩挡住了我真实的表情,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红头发的女魔头。他拉我进门,问要不要洗澡,我说来之前洗过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来看看我的装备吧。”他把我带进房间,我看到床上放着新的SM用品,显然他是做了准备的。
半推半就,加上他的引导,我的身体慢慢舒展,慢慢进入游戏状态。现在回想起来,那夜真的很过瘾,舒服程度远远超过网络上的虚拟性爱。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性爱游戏的俘虏,不能自拔。
又过了几个月,一天,我又去赴约,进门后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男人。“MAN”解释说:“我们今天玩个更刺激的好不好,加一个游戏对象。”就是说一对二?我一面有点害怕,一面又鬼使神差地强烈渴望。“MAN”看出我的犹豫,索性说:“先试试,不行再说了。”那个男人也过来拍拍我的肩,给我安慰。
他们的确是遵守游戏规则的,甚至可以说是性爱绅士。除了游戏过程中的动作,不会有别的侵犯,开始和结束时也都会有温柔的爱抚。有时进行过程中,我会恍惚,觉得自己在梦里兴奋着。听人说吃了摇头丸会有那种错觉,云里雾里的,醒来时对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也是这样。从那个房间走出来时,我再回过头看,总觉得那扇门把我分离了——门里是肉体,门外是灵魂。为什么进了那道门我会如此疯狂?为什么我会如此享受那样的刺激时刻?刚刚的情景,我从来都是在碟片里看到的,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成为其中的主角!想不通,索性不再想。
5.穿回自己朴素的衣服,我又成了学校里中规中矩的女老师。而推开那扇门,我就是疯狂的游戏女主角。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这个三角游戏进行了几个月,季节也由温暖变得寒冷。冬天来了,我房间里的植物转为暗暗的碧绿,而我的激情也渐渐被时间磨淡了。厌倦了,没意思了。游戏终究是游戏,激情再盛又能持续多久呢?我不想玩了。
不知从哪天开始,我不再上网了,晚上就守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甚至准备一下明天的讲义。有时回想起前半年的生活,感觉就像梦一样。我一直有种错觉,以为那只是我的前生或是后世,与这辈子无关。很久以后,我偶尔又去那个常去的聊天室,没见到“MAN”,他也消失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还是他也像我一样,顿悟了?
一切都过去了。我还是大家眼里的安静女老师,而那个游戏,不过是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