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本是多年老同学,再次相逢,女大十八变的她令他一下子坠入了情网。
恋爱后,他向她隐瞒了父亲患病离职的事实,让她以为他父亲仍然身居高职。
他对别人介绍她职业时夸大其词,令她对自己的职业失去信心。当她希望他父亲帮忙重找工作时,谎言被揭穿了……
扬扬心急火燎地找到我们,心急火燎地诉说他的故事,心急火燎地问我们什么时候他的故事能够见报。他对我说,之所以他如此心急如焚,是因为在见不到雯雯的这几天,他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我隐瞒了我的家境
我跟雯雯从小学到初中,整整做了九年的同班同学,即使中间学校分过很多次班,我们也从未分开过。可惜后来回忆起来,虽说同班九年,可我们连九句话都没有说过。之后,我们读了不同的职校,便分道扬镳了。毕业后我在父亲的支持下去了外地发展。2年的外地生涯,改变了我很多。就在我回到上海没多久,被拉去参加了我们初中的第一次同学聚会。再次看到雯雯的第一眼,我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一身粉粉的她让我情窦初开。
于是我这个从来没有想过要交女朋友的平头傻小子,一身土里土气的装束,工作也没有落实,居然做起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来。幸好有了朋友的牵线搭桥,我讨到了她的手机号码。
那天我非常开心,因为刚刚收到了一份录用通知书,这意味着我在上海有了一份工作了。我想,这意味着我有资格谈恋爱了。于是,我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给雯雯,告诉她我收到了通知书,暗示她我喜欢她,询问可否约会她,她答应了。我买了只水晶苹果八音盒作为礼物打算送给她,可是到了约会的时候,两个人在肯德基里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就是送不出手,甚至都不敢开口询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最终还是我们的朋友赶到,逼我把礼物送给她,没想到她当场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
回想这3年多来,我对雯雯真的很好很好。没想到就因为我犯了两个错误,埋下祸根,变成今天这步田地。
扬扬一脸的懊恼,说自己“懊悔”,说“没想到”,说“怎么会这样”……我脑中不禁跳出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经典分手台词:有些错误是无法挽回的。姑且不论扬扬犯下的错误是否还来得及挽回,显然他已经自食其果,尝到了苦头。
我们开始谈恋爱之后,我邀请雯雯来我家玩。问起我母亲,我说内退了,问起我父亲,我拿出一沓名片抛给她,很自豪地说:“喏,这就是我父亲的成长经历。”其实她看到的那一张张名片代表的是父亲十年前的状态,而我因为虚荣心也因为侥幸心理,对她隐瞒了我们家现实的状况。
在这里说说我的父亲。我一直很佩服我的父亲,他从一个小小的普通工人做起,由于组织能力强,善于表现自己,然后就像坐直升机一样,一路升到集团公司分公司总经理。他很会做生意,九十年代初我们家就积累了不少的财富,有过一段最风光的日子。那时候我还很小,感觉自己就像一位小少爷一样,从家里到学校的路程,我家都要用车子来接送我。这段日子让人难以忘记,就像一段很美的梦,我总是不自觉地想把自己的生活留在那段时光里面。
然而太美的梦总是容易破碎的。1992年父亲忽然倒下了,检查出是尿毒症,立马被送进急诊室,病危通知也即刻下来了。经过抢救,父亲的命是捞回来了,但是要彻底治好这个病就要换肾。为了尽可能地延长生命,父亲选择了定期做血透。父亲病成这样,无法继续主持原来的工作,不得不让位给副手。但是公司出于照顾,依然为父亲保留着某些头衔,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且按照当时的工资减半每月发给父亲。
因为公司有过承诺,只要哪一天父亲的病好了,还可以回去主持工作。所以我一直有这样侥幸的想法:我先跟雯雯把恋爱谈起来,说不定两三年后,父亲的病情就改善了,又能回去工作了,家里的境况就又会风光起来,到时候我撒的谎就可以变成真实的谎言了。
我父母知道我一直对雯雯隐瞒着这事,劝我还是把家里的情况跟她说清楚吧,是我硬是封住他们的口,不能说。我怕如果我一开始说了实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我和雯雯后来的这几年……
我信口开河,她失去自信
还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对不起雯雯,那天在照相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我才意识到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就是那一次,为后面太多的矛盾和误会埋下了伏笔。
那天我陪她去拍报名照,照相馆老板很会说话,一直在夸我怎么这么能干,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当然被吹捧得有点飘飘然。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很自豪地回答,我是在国企机关人事处工作。他又问雯雯是做什么的?我居然脱口而出了“财务”两个字。雯雯当时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等我们下了楼,她非常委屈地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对我现在的工作有意见?”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鬼迷心窍说了那样的话,一再向雯雯道歉。但是自此我发现雯雯对自己工作的抱怨越来越多,做事也越来越心不在焉,一直说要换工作。我猜想是我的那句话惹的祸。
终于有一天,雯雯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问我:“你爸爸能否帮我换份工作?”在雯雯的心目中我父亲还处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尽管父亲跟我解释“人走茶凉”的道理,何况他已经走了10年,但我还是死盯着父亲,要想办法帮雯雯找份好工作。父亲不得不厚着脸皮去托人家,人家开始在电话里答应得很好,可是一个月之后,那个人的口气就完全变了,说他们那里所有的员工都只能从最基层的小职员做起,然后再好好培养……父亲听他们口气转变这么大,马上打电话给雯雯,叫她不要辞职了,可是那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雯雯的辞职报告都已经交上去了,而且她已经告诉周围的同事她要去某某公司上班,不走是不可能的了。在那时,这份新工作起薪低,十分辛苦又赚不到钱,雯雯坚持了三个月便决定走人。
这次风波之后,雯雯也就失去了她最初稳定的工作。可以说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爱面子,说错话。
侥幸,变成不幸
我和雯雯恋爱到了第三年,我的侥幸想法依然没有实现,美梦终究要面对现实。去年雯雯到我们家里来,我父母当着她的面,实在忍不住,道出了我们家的真实情况。一切都挑明后,望着雯雯远去的背影,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多看几眼吧,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了。”我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