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年轻男女对于情欲勇于实践,乐於探索,甚至不惜冒险的精神,可能令所有曾经历过“性戒严”时代的人们颇感震惊,然而,在情欲开发的方向上是否已经有所偏差?
笔者经常与二十几岁出头的小女生们换心得。结果发现,新一代的女性对于性,无论在言词的表达及行动上,都胜过卅五岁以上的一代。她们因实际的亲身经验,有时对“理论性”假设会发出惊人的质疑。
有一次在数人的集体讨论中,有某女生直接了当的说,她觉得自己的情欲很强,有时会与刚认识的男人做一夜风流的事。而且她身上随时带著一个保险套,期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情爱事件。如果一个月过去了,保险套还是派不上用场,她就把它送给“有用”的好友,聊表“不虚度”之意。
这样的发言,让我这个在戒严下渡过青春期的女子,立刻不经意的提出反驳说:“如果要与陌生人上床还倒不如用自慰解决性欲”。结果,在场的所有小女生都异日同声的说:“那才不一样呢!”。这样直接的驳斥,让我这个卅五岁的女人,一下子哑日无言,既不是处女又结过婚,竟然不察自慰与真实性交“不一样”,实在是蛮奇怪的吧?
十几年前被社会学者及军训教官当做伟大发现的“自慰说”,曾几何时已经被年轻一代彻底否认。这次对话,让笔者发觉情欲原来也是一种意识形态,而且它还深深的控制着每个人的性行动,有时性的意识形态甚至可以代替本能发动情欲,代替身体表达快感的满意程度。
在卅五岁时被小女生“一语道破”时,实在有恍如隔世之叹,仅仅十五年的差隔竟有如此不同。我们这一代因为被压抑而寻求解放,但是仍然经常徘徊于理论与实际之间,通常还是无法挣脱已全然内化的性欲意识形态的缠绑。
而新的一代,她们勇於尝试情欲的冒险,以实际行动代替解放理论的追求,因为他们的压抑本来就比较小。笔者在访谈一位小女生的“外遇事件”时,目睹她男友静默又安详的听着她描述,当时她的男友既无不自在又很“平常”,如此“超现实”的新男女关系,说实在的还是我第一次发现。
另一位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说,她已有过五位男人的经验,最难忘的是某次与来家里工作的水电工之间的肉体游戏,她说那天水电工人对她的“特别服务”令她毕生难忘。此外,有两位同班女性好友,某日邀约另一位高中男同学远游,结果在旅店中酒後情欲高涨,男同学竟要求做“三人游戏”。结果,为其中一位女同学所拒,另一位默许“三人行”的女生,却因此失去了同窗四年的友谊。
上述笔者所做的年轻一代性态度“田野调查”,已经明白呈现新世代用勇敢的实际构筑出新的两性关系,这种情形或许还不甚普遍或完全,不过绝对是与上一代不一样的。问她们以后要不要结婚,多半说想要有孩子也不反对结婚,可是不想每天与另一半在一起。换句话说,她们对无血缘的夫妇关系;已经失去了信心。
如果,卅五岁以上中年男女的性欲,是刻意被戒严体制所控制的话,那么廿五岁以下男女的性欲,亦不外是被资本主义过度开发,加以商品化的消费品。
“被爱”在现代社会成为昂贵的“名牌商品”,为了获取“被爱”的高级商品,令许多青年付出高额的肉体代价“包括性病及堕胎”,他们用资本社会另一套新的性欲意识形态,努力散发人类最大之情欲可能。
男女情欲,在性的历史上一直都存在着,但人类永远找不到适当的男女平衡点,也就因为这样男女的情欲处理,性及性行为一直是人最根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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