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种女人,是非常偶尔地引起了你的注意。她也许是来你所在的公司办事,而且不是你接待她。你起初在埋头写着什么,是她那标准甜润的普通话吸引你停下笔来,向她投去打量的目光。她当然有着迷人的身材和动人的脸颊,但这不是令你怦然心动的关键所在,重要的是她说的普通话,在这之前你还不曾听到如此美好的声音。她很快就办完了要办的事,在你的视线中消失了,但是你清晰地记住了她,并时时会想起来。
你根本不会相信还能再见到她,而且能一眼认出她来。你说了底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她很快就想起来,但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她也许在一家公司当秘书,你只是去那里办事,不经意地发现了她。在经过暂短而投机的交谈后,你试探着邀请她晚上跳舞。你想不到她会痛快地答应,而且是一分不差地准时赴约。跳过几曲之后,她对你说:“这里不安静,咱们出去走走吧!”在朦胧如诗的夜色里,在溪流哗哗,蛙鸣阵阵的公园小径上,你们并肩而行,喁喁而语。你惊诧她没读过大学,也非书香门第,怎会那样博学广记,且通琴棋书画,善歌善舞,真正是个才女!
然后,你们去看电影,是一部现代爱情片。看到令人尴尬的那些镜头,你们心跳很快,却都不出声音。你注意到,她不时会默笑一下,脸色很美。你们身体的某个部位会偶尔接触在一起,又相互敏感地分开了。你们没有拉手,更不会拥抱亲吻,虽然你暗暗下过数百次决心,她似乎也有那种渴望,但依然没有。你们只是相互送了名片,就那样分别了。
电话只通过一次两次,她就去了另一座城市。从此,天各一方,你们没有了见面的机会。你奇怪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她,比如说去饭店赴宴,或驰车途中,或在记忆中的为什么不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而会是仅有过几次相见的她?当然,有时你因忙碌会很长时间想不起她,你以为不会再想起她时,却又周而复始地“久梦重温”,怎么也赶不去她的影子。
终于,两三年后的一天,你出差路过她所在的城市,费尽周折地找到了她。当你们的目光最初相碰的一瞬,依然有过电光石火般的灿烂,尽管她已做了人妻人母,尽管她没有了当年的风韵,但在你眼里,她依然妩媚动人,美丽如初。她还是那口标准的普通话,还是那种清清爽爽的自然本色。她给你留下了家里的地址,请你去家中作客。你答应了她,并给她的孩子买了礼品,但在走近她家的时候,你无端地犹豫了,似乎不完全是介意她的丈夫会投来戒备的目光,或她丈夫不在家时有多么尴尬,仅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作怪。
这之后,你偶尔会给她写封信,她偶尔会给你打个电话,如此不热不冷,却始终保持着联系,直到如今。
你不在意这种有些“荒唐”的行为,到底有多少现实价值,只是觉得,认识她是一种缘分,经常想起她是一种美好,也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