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话,想了多年,仍没有说;有许多事,计划了多年,也仍未去做。今夜无眠,看着黑黑的夜色,面对永恒无垠的宇宙,使我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审视过去那个曾经属于过我的时代,回忆那点点滴滴的感情经历,总有一丝如影如烟不肯消散的往事,似一个不明了的梦一般总在记忆的深处令我不安。终于,起身披衣,凭着一点十分模糊的信息,凝成了这篇令我一生难以忘怀的东西。
香港回归的那天晚上,学校组织看回归的现场直播,当时针指向凌晨1点时,大家散会了,但都没有睡意,也许他们仍沉醉于喜悦之中,这时,邻桌的女孩萧静看了我一眼,从那清澈的眸子中,我感觉我们之间将要发生什么。
我悠悠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初夏的晚风,夹杂着化妆品的香味轻轻地飘进鼻中,一种无名的惬意涌满心头,回头一看,萧静正跟在后面。
“汉卿,你困了吗?我仍无倦意。”她指着脑袋给我说。
“我也是。”
“能不能陪我一起在操场吹吹风?”
操场的草坪上,卧满捏合在一起的爱恋身影,我们俩只有找一个角落并排坐下来,看星星,看月亮,只是无语。
她飘逸的长发时常抚摸着的我的脸庞,我忽然感觉身边有位漂亮的女孩与自己一起看星星是多么的浪漫和幸福。我不禁转头细细的端详她, 白白的皮肤,浅蓝的上衣。
这是她也红着脸注视着。
“你看我干什么?约你是因为你是我的班长,应该保护我,否则告诉老师去。”她咯咯地笑着说。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你心中有鬼吧?!”
“谁说的?你心中才有鬼呢,好了,好了,问你个问题,正经问题,要如实回答吆!”她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高兴地说道。
“我说班长,相识365 天来,怎么没有看见你女朋友。藏起来了? ”
我甩了甩头笑着回答:“没有。哪个女生会喜欢我呀。”
“真的?”萧静有些不相信。
“骗你是狗。”我回答她。
“我宿舍的那几个漂亮女生今天在看电视时,给我说都喜欢上了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萧静笑着说。
“就那几个?嘁!省省给别人介绍吧。”我满脸不屑的样子。
“哎哎哎,你以为你是谁呀?那样漂亮女孩子你都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你这样的,你愿意吗?”我开玩笑的说。
“开什么玩笑?喜欢我?我又不漂亮。对了,你别胡来,这是操场,小心保卫叔叔教训你!”萧静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儿却泛起了红润。“不和你说了。”
萧静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情绪,一转身,游开了。
从那次对话开始,萧静不再张嘴闭嘴地叫我班长了,而是改口直接叫我汉卿。
国庆节那天,学校放了三天假,我约萧静去植物园玩。那天,万里无云,暖暖的阳光照耀在我们的身上,有些冒汗,萧静扮了鬼脸藏在树后,我赶紧扔下背包追上去,刚要追上去的时候,她猛一倾斜身体,正好扑入我的怀里。我猜,也许她累了吧,便轻轻的坐下来,抱起她的头放在我的腿上,她会意地向我笑了笑说:“谢谢”。
我摇了摇头。
她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注视着我问:“你喜欢我吗? ”
“我.....”
我本想说喜欢,可是我又噎回去了。我想,我能给这个女孩幸福吗?还没有毕业, 不知道路在何方?
“你不喜欢我,是 吗?”她吃惊的看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约我出来?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这你是知道 的。”
在我们班里,很少见她跟别的男孩说话,只有课间之余,跟她要好的几个女朋友与她嘻嘻哈哈说个不停 。今天,能与我相约,应该说很大的面子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留在这个城市,如果毕业后不能留下来陪你,你就不会幸福的,因为你爸妈都在这里上班,就你一个女儿。萧静,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敢爱,只是怕爱是一种伤害。
“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她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也喜欢她,喜欢她聪明和好强,尤其中文学的相当棒,功底好,诗词、文学作品,哪个方面都比我强。他爱读辛词、苏词,也背得不少汉赋,不象我只是书架上摆了一大排,真读过的没有几篇。我常常听她用普通话朗颂那些名篇,惊异于她的博学。
我深情地注视了她一眼,点点头。
她抱住了我的脖子,我给了她第一个童吻,虽是那样的短暂,那样的轻微。
在相识后的一个月里,我带她去放风筝,带她去看那清清的湖水,和她去吃情侣套餐,尽量地去陪她。再多么不喜欢写信也尽量写了,自己再多么不喜欢做的事也做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更不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但是觉得现在很踏实,很幸福,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有一次,我和她走在一条好象无目的的路上,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感觉到一种清澈而甜蜜的心情,那是生命成长的时候,最初的体验。
那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记得。
和她走出一间餐馆,里面营造的浪漫甜蜜的气氛仍萦绕在她周围。两个人走在各种灯光和月光交织的夜色下,听着一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和商场的音乐。路边是匆匆行走的人们和黑夜里仍然漂亮奇异的建筑,也有被紫外线的灯照着的耀眼的树,每当风吹过,那树就好象在摇头微笑。
她仰起头,微微侧着脸,想让我亲她左边的脸额,她眼镜反射着晶莹的光,但是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笑着的眼睛。我却犹豫着,慢慢地俯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她全身震了一下,并没有拒绝。我突然觉得自己眼睛里有温暖的眼泪。
那一瞬间的幸福。
寒假后,我们去一个房地产公司实习,按计划实习后,要写一篇毕业论文。在该公司我结识了我的老乡沈启,他对我俩特别照顾,经常开着他那辆桑塔纳2000带着我俩去兜风。
世间的事情不是你说爱,就会不离分。缘分就是这样在你舍不得放开的时候,就结束了。
那一次,是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在京石路距离交通指挥信号灯400米处,这辆桑塔纳和一辆载货微型卡车发生猛烈的追尾碰撞事故。我醒来时,肇事司机早已不知去向,我们车里有三个人,司机受重伤,我和她:我的血流满面,样子很恐怖,她看起来还好,正和过路的人一起把受伤的我往外抱。
由于猛烈的碰撞,桑塔纳已经严重变形,沈启被卡在驾驶位上,估计腿断了,不能动弹。120赶到了,他们安排先把萧静送往医院救治,但她死活不肯,只是发疯似的抱住我的上半身,她的嘴角溢出血来,唇色苍白。
去医院的路上我们两个人的手指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他的嘴角不断有血沫涌出,顺着下巴往下滴在衣服上。她紧紧地抿住嘴,泪不停地往下掉,什么也不说,脸上的神色有痛苦也有不舍。
医院的救护人员早已在门口待命,就在医护人员抱着我往外抬的时候,静一头栽在水泥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可以断定她肯定是肋骨断裂,并且已经刺伤了内脏。她这样的伤势还能挺到这里,我不得不为人潜能的张力所叹服。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说了一句:“亲爱的,我深爱着你……”我的鼻子一酸,落泪了。
在一个月的治疗后,我的病彻底好了。我在她的身边不断给她勇气和鼓励,让她对自己的病恢复更有自信。
我累时,就躺在楼道的联椅上抽烟。我的烟每天限制在5根,静不喜欢抽烟的男孩,认为特别的不正经。也许哪一天她说不让抽,我真的会把烟戒掉。
三个月的治疗后,她的病还没有全好,只能瘫痪在床上。
临出院时静看上去特别的有精神,他主动地牵起了我的手,轻轻地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谢谢你,我少了的就是这股勇气,是你给我的,我想如果没有你的的话,我早离开这个世界了。”
毕业后,她一直呆在家里,我看过她许多次,她都特别冷淡,默默地低着头,从来都不与我多说一句话,与开始相识的她判若两人。后来,她让家人转告我,忘掉她吧!这是为什么?
很久,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我的痛苦愈演愈烈,无法驶驭自己的感情,我开始酗酒,开始频繁的夜生活,甚至开始想抽烟。我给自己的理由是逃避,黑夜中我有点放纵,又有点现实中的可悲。我不敢看她熟悉的照片,拒绝想她难以忘情的笑脸。
1998年8月,和全国的大学生一样为找到工作,天一明我就起身在满大街上转,在招聘专场上面试,晚上在宿舍看报上的招聘广告。寻找了半月,最后在一家报社找了一个当记者的工作。 就这样,经历了大学四年来灵与肉惊涛骇浪之后,我到了济南工作。没几天,心情就豁然开朗起来,就跟济南十月里那蓝蓝的天空一样。萧静的绝情,在我心中所留下的伤害和痛苦,不过是那蓝蓝的天空中的几朵云儿,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工作很辛苦,薪水却很高。因工作忙的原因,我也很少顾及萧静的消息。
人,就是这个德性。当时往死了跟自己较劲,钻进死胡同里怎么也转不出来,可一旦转出来了,却发现天地是这样地宽。我感觉自己不必因失恋而痛苦。总之,当时到了济南之后我的全部感受就象八九点钟的太阳,已经冲破了黑暗,开始冉冉蓬勃升起。
可能是因为大学期间当过学生会宣传部长的缘故,在同期分到报社来的几个年轻人当中,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业务熟悉最快。每次外出采访回来,他们哥几个还闷在办公室里吭哧憋肚抓耳挠腮,我的稿子早已经被发,所以,我最早结束实习期,最早被放单飞。
刚刚开始工作的头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