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我是认真地。我们同学了六年,是情窦初开的中学时代。那时我们的成绩都很好,而且分别是女孩男孩心中大众情人,有很多人明恋暗恋的那一种。但是我们两人却很少交谈,可能和我们截然相反的性格不无关系吧。他是很调皮很聪明很多情的那种,而我则刚好相反,很单纯很冷漠很敏感。
在中学大学里我的身边都围着很多很多的男孩,但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我从小到大就是个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女孩,受的家教也很严,不会随随便便和男生交往,眼光也很高。但在这些年里我常常想起他,其实我也不能免俗,从念初中和他同一个班的时候就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爱上了他(如果那也叫爱的话),那些发黄的日记本里记录了小女孩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我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说出来,从小到大,我习惯了男孩的宠爱,根本就不会主动向男孩示爱。在冥冥之中我觉得应该会和他发生些故事,但是一直都很平静,和他也没有联系。
直到我读研后的第二个学期,一个电话使我们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其实之前我早就忘了他,而且决定要在机会到来的时候开始自己的爱情。高中及大学四年断断续续地对几个男孩有过好感,但因为各种原因,反正是没有发展起来。现在他一出现,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一直寂寞地走过来,好象就是为了要等他。
这时候的他,已经谈过好几次恋爱。一年前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那女孩离开了他,可能是各种现实原因吧,还有或大或小的误会。
他伤痕累累地找到了我。这已经不是一个很完整的男孩,尤其是和我比起来。从来没有涉及到情感的我觉得失望透顶,虽然小女孩时就想象过的故事终于要发生了,但已变得残缺。
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少女时代的梦中,有意无意地陷了进去。于是我们分别从各自所在的城市回了一趟家。我们两人相隔二十多个小时的路程,而且他已工作,回一次家很不容易。
两年不见的他,变了很多,比起以前成熟好多,但不再像以前那么帅。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而我,依旧像个没有长大的学生,看上去显得小。那时家里人都认为以我挑剔的眼光,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连我自己也感到了失望。所以在他说出他的恋爱观是两人要相濡以沫,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慢慢建立感情时,我提出了只做好朋友的建议。
问题是后来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发现自己真的对我有了感觉。有一天他霸道地吻了我,说来也许没人相信,就是一个吻,唤醒了我从前那颗喜欢了他十多年的心。虽然他已不是以前的他,可在我眼中,却是那么亲切,自然,我们走到一起仿佛是上天注定的,就和我从一出生就有兄弟姐妹,就会很自然去爱他们,不管他们是怎样的人是一个道理。
之后我们每天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过着恋人一样的生活。我们之间没有承诺。他很少赞美我。最多也只是说声“觉得你很好”而好在哪里,他也说不出。相反,我的缺点他却可以列出几条。
相处不够十天,但我感觉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那时我就想过要和他过一辈子,彻底地忘记他的从前。他也曾问:“你怎么看我们的关系?”“顺其自然吧。”心里已经有了过一辈子的愿望,嘴里却不肯说出来。他沉默了会,说:“不能顺其自然了,但也可以说是顺其自然吧。”
又有一次,他突然直呼我的名字表情郑重的说:“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意外,我是要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眼睛里包含了很多很多说不清的东西。心里面,却记住了。
我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因为他是个不轻易承诺的人,我也从来都不逼他说什么。
后来我们各自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彼此都很思念。而且我们约好“五一”相聚,但是非典使得这次计划泡了汤。只好通过电话来慰藉相思。起初一段时间还经常通话,完完全全是一对恋人相。
事情的变化好象很突然。那一个星期他到外面帮助工作,很忙,没有和我联系。期间我们互相打过电话给彼此,却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错过了。我曾发过短信给他,得不到回应,他反而说是不想我一再的抱怨,才选择了暂时的逃避。这句话很深地伤了我的心。“对不起,我是不能理解你。”发了信息之后,我想我以后是再也不会去“抱怨”他了,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缠人的女孩,更不会让人逃避,你既然不喜欢我,何必这样躲着藏着,我绝不多和你说一句话。他又回话说对不起。当时我的泪立刻涌了出来,满心的委屈。
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心冷了。那段时间每天有意早出晚归,开始躲电话。我想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
一天晚上,正在自习的我收到一个老同学的短信,他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朋友。那天也是因为对感情发生了不信任,所以变得敏感起来,就有意套他的话,结果让我觉得如从云端落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男友好像对我并不是真心的,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和我在一起!
早已原谅他的心变得沉重无比,只记得当时轻一脚、重一脚地从教室里出来,也不知道该去哪,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顿,又哭不出来。我很冲动地回宿舍准备在网上给那个同学留言,想把事情弄得更清楚。没想到他就在网上,他劝了我一通,但也没说出什么男友的不是,只列了一些不现实的因素。
冲动的我当时就下决心要和他分手,感觉是拿了个烫手的山芋,要赶快扔掉。但是内心却痛苦得无法言喻,那个晚上在床上一直的睡不着,一直的翻来覆去,一遍一遍地回忆我们相恋以来的点点滴滴,觉得爱情是如此不可信的东西,简直让人害怕。
那个男同学,是个很老实的人。他,我和男友以前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三个。我很相信他对自己的暗示,就算他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
事实上第二天我变得冷静些了,没有提出分手,但更不想接他的电话,大概是想再多一些时间来整理情绪吧。但什么结果也没理出来,总躲他的电话也不是办法,我想自己十有八九要原谅他了。结果也确实是如此,他一个电话打来,我的心就软了下来。我还喜欢着他。
不过心里的疙瘩再也没有办法去掉了。我慢慢地早已习惯了没有他的消息,他在电话里认错态度很好,但挂了电话后依然我行我素,并没有对我多加关心。
有时候想想,他是真的粗心吗?他总是会丢掉很多东西:钱包、手机、、、、、我曾怪他,如此下去,还会丢掉很多的。那时他问:是指要丢掉你吗?现在想来,要被不幸言中了。
我们很少发短信了。这和以前相比简直反差太大。之前我是决定要出一本短信集的,我把交往初期的短信一条一条记了下来。
开始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世界里只有他,现在我慢慢的又恢复了和别的男孩的往来,那些追求我而遭受拒绝的男孩,一个一个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不能再伤害他们,这无异于伤害自己。因为我也是这样一个被人冷落的女孩,我开始理解那种心情。
回忆起从前的生活,身边有那么多对自己好的男孩围着,从来都没有好好瞧他们一眼,现在轮到他来从伤害我了。
也许我是被宠坏了,把爱理解成被爱。但是我在努力地做,为了他不惜丢掉很多的东西去表现自己。他却很少把我放在眼里。以前我以为只是因为他的粗心,其实不然。他根本就不懂得欣赏我。不管别人眼中的是多么的好,他却看不出。
也许他是被女孩子宠坏了,不太懂得付出。他有几次提到过倒追,但是我做不到,我希望在爱情中两人是平等的,只要两人相爱,无所谓追不追的。
他现在换了工作环境,和我联系更少得可怜。最近的一次电话,声音有气无力,还边打电话边干别的事,完全是一副敷衍的样子。我没有做出生气的样子,只是冷冷地说要睡觉了,他没吭声,我又说再见,他还是没吭声。我彻底失望,轻轻的挂了电话。
我累了,倦了,不想再爱了。
我为他保留了很多习惯,现在都慢慢地要赶跑它们。我把电脑桌面上他的照片换掉,又把手机里舍不得删掉的放了很久的短信情话一一删去、、、、、
等了十多年的爱情,不过如此。毕竟是少女时代留下来的梦,去圆时,发现并没有那么美。反而是,很凄惨。
他并不爱我,我要勇敢承认这一点。他怪我这个那个,其实并不是我的错,错只错在他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