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地起床,跑去药房买了一整瓶松果素,还有一袋灭蟑螂药,然后到最近的星巴克,要了杯热巧克力和一杯热水。
初恋失败让我心灰意冷了好几年,那段时间里,我疯狂地上班、读书,把所有市面上热门的证书都考了个遍,根本不管有用没用。
挂断电话后的半小时里,我做了件很冲动的事情———打的赶到松昊家楼下,让他立刻下来,然后我对松昊说:“你试着牵我的手,感觉一下!”
年初五晚上11点,我偷偷去爸妈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吞下了30粒安眠药。可是第二天中午,我居然莫名其妙地就醒了过来!于是,我顺手从抽屉里找了把刀片,往左手手腕上割下去。谁知那时我全身无力,拿刀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直到手腕上划了五六条口子,地板上还只是溅了一小滩血。
我只好昏昏沉沉地起床,跑去药房买了一整瓶松果素,还有一袋灭蟑螂药,然后到最近的星巴克,要了杯热巧克力和一杯热水。端盘子的时候,我脚步趔趄,把水洒了一地。也许正是这些引起了服务生的注意,当我刚把两整瓶药和着热巧克力一起吞下,两个服务生已经冲了过来,一个冲我嘴里猛灌水,另一个立刻拨打110和120……
年初六,整个下午我都在医院里洗胃,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折腾,总算让我清醒了点。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当时我也不是非想死不可,心里只是暗暗奢望———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松昊能出现在我身旁,痛哭流涕地说他后悔不已。
自杀,一直被我认为是挽回这段感情的最后希望,但是,希望还是破灭了。年初六和年初七,我的好朋友和同事一次次给他打电话,得到的回答却同样是冷冰冰的一句话:“她闹够了吧,我劝你们还是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吧!”
(新年上班第一天,洪洪早早地守在《申》报办公室门口,身后远远站着个神色悲哀的中年妇女。“我妈不放心,生怕我又去‘寻死’,硬要陪着来!”洪洪的口气很直截了当,一脸笑容也相当平静,只是边说边走时,洪洪的脚步虚飘飘的,声音也随之略喘了起来。)
朋友和同事眼里,我是个“狂人”
对于感情,我这人一向属于“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念大学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在那期间,我和初恋男友好了整整3年。直到临毕业时,我俩才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必须回老家福建工作,而我的父母执意要我留在上海!
在这个问题上,男友表现得很“现实”,他不但不愿意留在上海,而且一再拒绝我跟他“私奔”,说要是那样的话,将来我一定会后悔!我却“死心眼”得多,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整天流眼泪,根本顾不上找工作。
男友最后是偷偷“溜”回福建的,回到老家以后,他不给我回信、不接我电话,从此完全断了联系。纵然如此,我还是不肯死心,傻等着某天他也许会“回心转意”。
初恋失败让我心灰意冷了好几年,那段时间里,我疯狂地上班、读书,把所有市面上热门的证书都考了个遍,根本不管有用没用———律师资格、注册会计师、资产评估师……再怎么被人视作“地狱”的考试,我统统都是一次通过,而且成绩出奇的好。
在朋友和同事眼里,我成了“狂人”!
身为“狂人”,我再也没有碰过其他感情,只是对初恋男友念念不忘。几年里,我一封又一封地往福建写信,反复告诉他,我一定会等他!但是,他从来都不曾回信,直到有一天,他托同学带消息来说,他已经结婚……
(洪洪化着妆,乍看之下还不算苍白。直到她不停地用纸巾抹眼泪,眼影渐渐被抹去了之后,冬尔才发觉,洪洪的双眼严重浮肿着,眼圈青得泛黑。“我是那种很执着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当时想好了要等他回来,那几年就真的‘心无杂念’,只有拼命读书再读书。你相信吗,直到半年前,我还根本不懂眼影、粉底该怎么用!”)
他的性格,正与我“互补”
初恋男友结婚以后,我开始接受家里人和朋友为我安排的各种相亲,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们总是把失败的理由归结于我不懂得打扮———那时候,我从来不化妆,头发往后脑勺一扎,整个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我不在乎!
松昊是我的第N个相亲对象,长我7岁。他是做房产销售的,性格外向,特别能说会道。第一次约会,他没有老土地约我呆坐在咖啡馆或者电影院,而是邀我一起去打羽毛球———这恰巧也是我惟一拿手的运动项目。那天我俩玩得特别高兴,大学毕业后,我还是第一回出那么多的汗,也第一次对着一个异性说那么多的话。
没过几天,昊又给我打电话,约我下个周末一起打球……起初的几个星期,我们俩几乎每个周末都在一起,运动以后,他总是带我去不同的餐厅,然后逛街、看电影,或者一块儿听他的销售培训课。
每次听松昊给别人上课,我都感觉特别开心———他特别能带动大伙儿的情绪,这样的性格,正与我互补。
3个月里,他没有试图牵我的手
从表面上看,我们百分百像是谈恋爱的样子,但实际上,整整3个月里,松昊甚至没有试图牵过我的手。起初,我很是为他的“绅士”风度感动,但渐渐地,我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竟萌生出一种被“玩弄”的感觉来。
在又一次如此“奇怪”的约会结束后,我再也忍不住了,主动给松昊打了个电话,有些生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为这样的问题会让松昊翻脸,谁知没有,他反而很认真地约我立刻见面,说要“好好谈谈”。
我拒绝跟这个“奇怪”的男人见面,非要他在电话里说清楚。那天晚上,我俩一直聊到凌晨3点———松昊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患有忧郁症,表面看起来开朗,可每次独处的时候,他总会整天整夜地把自己困在床上,无端端地伤心郁闷。“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但我这个人以前吃过感情的亏,我们,肯定不会成功的……”说着说着,松昊竟哭了起来!
“我一定要帮你走出来!爱情成功不成功无所谓。”也许是第一次有异性对着我流泪,我竟脱口而出。其实松昊的那些话,句句落在我的心坎里———初恋失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感受跟松昊描述的一模一样。
挂断电话后的半小时里,我做了件很冲动的事情———打的赶到松昊家楼下,让他立刻下来,然后我对松昊说:“你试着牵我的手,感觉一下!”
我一向性格被动,如此对一个异性,也是破天荒第一回。说心里话,那时候我想的更多的是帮帮这个跟我“同病相怜”的男人,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很快地陷进去……
(“当时松昊特别感动,说他曾把自己的病情告诉给许多朋友听,可没人肯相信———我是惟一一个!这算是爱情吗?反正自此以后,我是一心一意地把松昊当成了‘爱人’。”洪洪依然在流泪,只是每说几句,她便要顿一顿,深深吸口气。)
那天下午,我挑了家最贵的发型设计屋
从那以后,我俩总算是谈起了“正常”的恋爱,周末手牵手约会,平时每天煲电话粥或者互相发些“肉麻”的短消息。这期间,松昊带我见了他的朋友和父母。他父母对我似乎颇不满意———第一次见面,他妈妈便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我们小昊平时应酬挺多的,衣服上没少花钱。你,倒是挺节约的吧?”
我被这话弄得面红耳赤,谁知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刚从他家里出来,松昊便立刻提出要“分开”一段日子。他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反复向我嘟囔着,其实家里早就反对我俩谈恋爱,压力相当大,他父母甚至要跟他断绝关系———这次见面,不过是他想做最后的努力而已!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抓狂,顾不上用大脑思考,当天下午,我就从信用卡里拿出8000元———先在淮海中路挑了家最贵的发型设计屋,把头发又剪又烫又染;然后给朋友打电话,非要她们立刻陪我买化妆品、买衣服。
当我终于花完所有钱,精疲力竭地坐在百盛门口喝可乐的时候,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我也真是没脑子,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所谓父母反对根本都只是松昊的借口。他说他有忧郁症,我便全心全力地帮他,可他一旦“走”出来之后,就立刻想甩了我。可是我就这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他———来做‘口述实录’,其实也只是想尽最后的努力,挽回松昊的心!”洪洪的头发还留着精致的痕迹,只是经过这两个月,无论颜色还是发型,都已经有些“没落”了。)
突然间,我无比厌恶自己的脸
松昊对我的改变似乎无动于衷,提出分手的第二天,他便说要去深圳出差一个月,好让彼此都“冷静”下来。
不过,我的突然改变让所有的同事朋友都惊叹不已!松昊出差的那一个月,我近乎疯狂地花钱,买衣服、做美容,在网上定购各种美容杂志……然后,我又跑去医院开了双眼皮!刚开完双眼皮,医生规定我一个月不能用化妆品———我哪管那么多,每晚都用眼影、粉底在脸上又抹又画,试验着杂志上的各种妆容,结果,我的眼睛至今还肿得像馒头。
每天晚上,我都因为想象跟松昊重逢的镜头而失眠,为了能好好休息,让眼睛尽快恢复,我去医院配了些安眠药。
想着要给松昊一个“完美”的惊喜,在眼睛没有恢复之前,我硬生生忍着不跟松昊有任何联系。可谁料到,就在这“失去联系”的一个多月里,他却另外交了女朋友———这个消息,还是当初相亲的“介绍人”
告诉我的。年初五那天早晨,自以为已经足够漂亮的我终于给松昊打了个电话,打算约他见个面。谁知他语气冰冷,第一句便对我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以前说‘喜欢’不过是一时说错话而已,你以后别再骚扰我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被这话完全打懵了,再打过去,松昊已经关机。我又给“介绍人”打电话,他吱吱唔唔了好半天,才说出实话———松昊已经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这两天正见双方父母呢!
那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每次在镜子看到“漂亮”的自己,我都会流下眼泪。突然间,我无比厌恶这张割了双眼皮、烫了头发又化了妆的脸,于是,我又去药房买了几粒安眠药,凑足了30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