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感情很好,可因为孩子的问题,这段婚姻却又充满了苦涩……
晓月拿出两张印着红指纹的纸给记者看:一张是“分手协议书”,一张是“和好保证书”,签名者都是晓月和林鸿。晓月说,在这两张纸上签名的时候,林鸿和她还是恋人,后来就成了她的合法配偶。经过了两年婚姻生活以后,林鸿又萌生了和晓月分手的想法,也就是说,那张写着“永不离弃”的和好保证书正面临着失效的危险。
晓月告诉记者,她和林鸿的结合属于亲上做亲:她的亲姐姐嫁给了林鸿的亲哥哥。记者揣测:想必姐姐姐夫就是你们的媒人了?不料晓月却断然否定。她回忆:临毕业那年春节前的一天,妈妈派她去姐姐家,让姐姐姐夫都回家来过年。谁知他俩却出去旅游了,只留下林鸿看家。以前林鸿一直在深圳工作,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林鸿讲述的各种有关深圳的信息吸引着晓月,他俩一见如故,从中午一直聊到太阳落山。晓月在要发动摩托车回家时,突然产生一个创意:“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啊,干脆去我家一起过年好不好?”林鸿当即给予响应。春节过完了,两个年轻人也由陌生进入初恋状态。半年后晓月一毕业,就迫不及待来到深圳。林鸿已经给她找好一份公司文员的工作。当年春节,他俩就住进了一套宿舍。
林鸿比晓月大七八岁,生活经验相对丰富,一些重大决策就责无旁贷落在他的肩上。比如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安全”问题,他就是这样安排的:“晓月你看我岁数也不小了,在深圳也算得上晚婚晚育啦。所以咱们不如就顺其自然——你要是发现有了,咱们就马上结婚,把孩子生下来。你看这样好不好?”
晓月羞答答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林鸿的倡议做出积极反应。
然而奇怪的是,在各方面状态都相当放松的情况下,晓月的身体却一直没有出现林鸿所期望的异常情况。起初,林鸿还有一搭无一搭的,没怎么太当回事。又过了若干个生理周期,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该不是咱俩谁有什么病吧?要不要去医院查一下?”
于是他们就先去医院看了妇科。检查结果表明,问题出在晓月方面,医生说她有炎症,造成的不通畅情况影响了两种生命要素的相会。医生还说,尽管这种病很难治愈,但还有治愈希望。医生提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法:可以用药物,也可以用物理方法疏通。
为了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功能,晓月采取了双管齐下的办法,也就是中药调理和器皿疏通并举。但还是不见效。林鸿就绝望了。他对晓月说,自己受“无后为大”传统观念影响很深,尽管经过了多次激烈思想斗争,但还是接受不了“无后”的现实,只好决定两个人就此分手。
晓月虽然心有不甘,但怎奈林鸿的态度坚决如铁,只好勉强同意。于是两个人就郑重其事地签下了这份“分手协议书”,写明“因感情不合双方同意分手”,林鸿给晓月一定经济补偿,从此互不干扰。
晓月懂得“恋爱带来的伤痕,最好用爱来弥补”的道理。所以当同事把一位小学老师介绍给她做朋友时,就答应了。老师对她一见钟情,她对老师也不乏好感。
在第二次见面时,晓月就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如实告诉了对方,请他慎重考虑。老师当即表示,他本来就把生育放在很次要的位置上,近乎于可有可无,“丁克家庭不也很好吗?”
然而就在她和老师的关系稳步向前发展的关头,林鸿又回头来找晓月,说分手以后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能分开。林鸿提出两人重归于好。
“其实和那个小学老师接触的时候,我也常怀恋和林鸿在一起的日子”,所以他一提出和好,晓月马上就动心了,可又怕和好后林鸿再变卦。
林鸿信誓旦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这样,晓月和那位教师终止了来往,和林鸿签订了“和好协议书”。林鸿写明完全接受晓月的身体状况,即便终身不育,也保证对她忠贞不二。在签订协议的时候,双方亲属还到场做了见证。
接着他们就正式结了婚。
婚后,晓月没有听天由命,而是又开始了锲而不舍的积极治疗。“一连几个月,我每天早晨起床后,都要先喝一杯中药汤。”老天不负苦心人,一天她终于发现自己怀孕了!林鸿自然也是欣喜若狂,对晓月更加细心呵护。但命运真是无情,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晓月还是流产了。
夫妻俩虽然都受到了沉重打击,但这起事件却证明晓月具备生育能力。所以身体恢复以后,他们就继续密切配合,向着既定目标全力冲刺。
今年开春的时候,晓月果真又怀了孕,但随即又被医生告之为宫外孕,必须马上做手术。他们的孩子再次没有了。
最让晓月伤心的是,她做完手术被推回病房时,林鸿却没了影子。给他打电话,他说公司里有急事,请晓月的姐姐辛苦帮忙照看一下,直到3天后他才露面。出院回家后,林鸿对晓月很冷淡。晓月觉得委屈:“为了要这个孩子,我受了多少罪啊。你为什么不体谅我呢?”林鸿说我就不明白,倒霉事怎么都让我给摊上了呢?“在外面,人家常问我孩子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我觉得很自卑,又不比别人少什么。为什么人家有的我就不能有呢?”他说事到临头才明白,夫妻间的感情再融洽,也代替不了从儿女身上得到的天伦之乐。
林鸿再次提出和晓月分手,还说如果晓月不同意,他也会按照协议上所写明的那样,好好和晓月过一辈子。“但我心理的感觉和愿望一定要表达出来,要不心里就会有一个大疙瘩,堵得很难受。”
采访两天之后,晓月又给记者打电话:“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个疙瘩没解开,也很堵。”她说20岁那年,曾经和一个男同学有过关系,造成了后果。当时因为怕别人知道,就到一个小诊所草草了事。现在看来,“我的炎症很可能就是那次留下的后遗症。”她说因为自己少不更事、贪图一时之欢而影响到后来的家庭生活,觉得很对不起林鸿。“说出这件事,我心里就轻松了。他原谅我,我会一辈子对他好。他不原谅,我也不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