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现在的生活很寂寞,也很艰难,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她曾经因为孤独而选择了一种错乱的甚至是荒谬的生活。但当她对生活和情感有了更多感悟的时候,就一个人悄悄地离开,重新选择了孤独--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都十分幸福,因为有父母和哥哥的呵护。直到我走出家门独立生活,才知道了人世的是是非非,也知道了有时人活着真的很累。
一年前,我刚刚和初恋的男朋友分手,那时真的伤心到了极点,有说不出的痛苦。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自责,尽管我并不知道他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不够好,才让他做出分手的选择。我就在那样的自我折磨中度过了大半年,直到后来遇到了杨子。
杨子有份不错的工作,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很成熟,比我大十几岁。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很喜欢我,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内心正经历着痛苦,也许是我们之间年龄的差异,反正那时我挺排斥他的。不过慢慢地,我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有了一种好感。
其实按他的年龄来说,我应该想到他是个有家的人。但他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和种种说不清楚的细节,都给了我一个错觉——单身,我一直以为他单身。当我内心对他的依赖感越来越强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但有家,还有一个特别聪明的儿子。那时候对我来说,要走开已经太难了,因此我顺从了自己的感觉……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尽快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吧,我们很快地走到了一起。但同时,我也很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荒唐。每次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他都会说一句:“我得走了,回去太晚了孩子不行。”每一次我的心都感到彻骨地疼痛,但我仍然无法下决心离开他,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已经习惯了他的宠爱。
在这种痛苦的挣扎中,我认识了另外一个男人,凯。他和杨子一样,对我一见钟情。为了拒绝他,我把跟杨子的事情对他和盘托出。我告诉他,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正经历着一场非常的爱情,也告诉了他因为这份爱情我很痛苦。凯没再说什么,只是在那些日子里他经常陪着我。慢慢地,我也习惯了在心烦的时候找凯聊聊天,跟他说说我的心事。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在凯面前为杨子流了泪,凯终于按捺不住地说:“离开他吧,你何苦呢?他能给你幸福吗?”我无言以对,但也没有给凯任何答复。
那次回去以后,我想让自己安静一下。于是很长时间我没有找杨子,也没有再见凯。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是该结束跟杨子的感情的时候了。但是,凯会是我未来的归宿吗?
我给凯打了电话,问他对我和杨子的感情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凯难过地说:“能不在乎吗?但我知道自己更在乎的是什么……”我很感动,但我让他给我时间,说我需要再好好地想一想。能够听得出,放下电话的时候,凯的声音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愉快,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希望。
可是,不知道老天是有意捉弄人,还是在惩罚我过去的错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不用说,是杨子的孩子。天哪!如果这时候我接受了凯,对他该是多么不公平!
正巧当天凯来了电话。他说他不想等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说我不需要再考虑了,因为他已经替我做了决定。我哭了。然后,我坦率地告诉他,来不及了,我已经有了杨子的孩子。沉默。我觉得他沉默了整整一个世纪,然后默默地挂断了电话。我无力地伏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正哭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居然还是凯。他说他刚刚想了一下,就算是我们将来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他很真诚地劝我说,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再留在杨子的身边了,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错误的,对自己的将来也太不负责任了。他让我再好好想一想,说如果我决定了去医院就给他打电话,他会陪我去的。一时间,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电话里哭了个一塌糊涂……
接下来,我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多月。我想得很清楚了,所有的错误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离开杨子是不需再考虑的,至于孩子的事,我想自己解决,我不想也不能让他知道;而凯,就因为他是那么好,那么让我感动,我就更不能接受他。
一切都想好了以后,我给凯打了电话。凯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意外和惊喜:“我猜你就想好了,我就说嘛,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今天就陪你去医院,好吗?”我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着心说:“不是的,你猜错了,我是决定了,我决定和杨子在一起。他已经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当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我的手脚都是冰冷的,浑身疼得发木……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医院。当那个小生命在一阵剧痛中离开我身体的时候,我知道,一切真的结束了……
我们很多人都有过梦魇的经历,我们都知道,不论是置身于噩梦中,还是醒来后去回想那噩梦的时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半梦半醒间的那种恐惧--要走走不出,想醒醒不来。令人高兴的是,小晴最后醒了。希望她身心的伤痛平复后,等待她的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