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朱丽 女 25岁 前台接待
地点:本报讲述室
记者:李小娟
年龄未到,我用姐姐的身份证办了结婚证
我老家是黄陂,十五六岁的时候,中专毕业的我就独自到武汉一家服装厂打工。服装厂是我的一个老表开的,他的一个朋友许军经常当着我的面说,以后找老婆就要漂亮,别的什么都不要求。后来,老表就要介绍我和许军谈恋爱,但我对这个大我十岁的男人没什么好印象,我总觉得他为人不真诚,说话做事的风格令我反感。
虽然我拒绝了许军,但他还是经常到服装厂来。我们就交往起来。
1998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和许军结婚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一点也没有出嫁的快乐与兴奋。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我是拿着姐姐的身份证去办的结婚证。我说身份证上的名字不好听,别人都叫我朱丽,以后我一定会改过来。于是登记处的人在结婚证上写上了我的真名“朱丽”,但身份证号却是姐姐的。
就这样,18岁还不到的我稀里糊涂地就开始了结婚生子的生活。
(为什么结婚?除了怀孕,她也说不出别的理由。我问朱丽:办假结婚证是谁出的主意?她说是她的父亲,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惋惜。那时,如果有人帮她一把,给她指一条正确的路,也许,朱丽的生活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嗜赌的丈夫用拳头榨干家里的钱
婚后,我住在娘家,许军因为生意上的事先回了武汉。三个月后,我挺着大肚子去武汉找许军。当天派出所的人就来把他带走了。我这才知道他经常帮周围的小偷销赃。他被关了一天,我清楚地记得,整整一天,我都在哭。
虽然许军在做生意,但却挣不回来钱。对此,许军没有一点惭愧,他甚至分期付款买了一部三千多块钱的手机。我都搞不懂他每个月怎么来还这些钱。果然,不久以后,他就伸手向我要钱还账。可家里除了买菜的几百块钱,哪还有多余的?没办法,我挺着大肚子赶到武昌姐姐家借钱帮他交手机费。
到后来,我们甚至没钱租房住了,只好暂时住在他朋友家里。没多久,许军把原先的门面关掉,又借钱开了另一家店。刚开始他表现得还不错,赚的钱也交给我。可没多久,他就开始和周围的人打起牌来,每次输了他就找我要钱再去打,不给钱他就打我。
有一次,他又找我要钱打牌,我说家里只有两百块钱了,明天还要交房租。他一听这话,耳光就上来了。这一耳光让我左耳半个月都听不见声音。我给儿子断了奶,把儿子丢在家里,跑了。但毕竟是做母亲的人,我时时刻刻都担心着儿子。过了一段时间,我又自己回去了。
很快,第二个店也被迫关掉了。可是他并没有打住,而是逼着我去大姐那里借钱,给他再开一家店。
家里的经济情况越来越差。1999年底,眼看要过年了,可卡上只有一千块钱了,就这点钱还是我挨了几多打才保护下来的。我找到一家服装厂打了一个月的工,那期间感冒发烧我都不敢请假,一个月下来,领到了一千多块钱的工资。有了这笔钱,再把存的钱取出来,回家过年应该是够了。可是当我拿着卡去取钱的时候,却发现卡里没钱了。我傻了眼,欲哭无泪。后来我才知道,许军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包里的卡换了,卡上的钱全被他打牌输光了。
我想离婚他却纠缠不放
2001年,许军的店又关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再也借不到钱开店,他索性不做事了。我上班的时候,他就在家旁边的一家麻将馆打牌。除了开口向我要钱,他和我再没有多余的话说了。
儿子那时候才两三岁,没钱上幼儿园。许军每天没事做,我指望他能照看一下儿子。但他为了打牌,就把儿子锁在家里,赌输了的时候还拿他撒气,常常把他脸上打出一条条的印子。
有天晚上下着大雪,我下夜班回家,看到儿子湿着裤子坐在凳子上。原来,儿子在家尿了裤子,许军嫌他烦,就把他放在凳子上要他坐着不许动,然后自己出去打牌了。大冷的天,我怕儿子感冒,急忙给他洗了澡,换了衣裤,抱他睡觉。在我给儿子洗澡时,我清楚地听到儿子说了一声“谢谢妈妈”,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直掉。我不敢想像,继续跟着许军,以后的日子孩子怎么过。我决定与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