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初,19岁的落英从麻城到武汉打工,认识了大自己26岁的保家,做了他的情人。苦于无法答应落英的“转正”要求,保家想出“两全之策”:介绍落英做自己的儿媳,落英深感侮辱。2005年5月16日,彻底绝望的落英举刀向保家刺去……(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身世凄凉渴望温暖
我想和保家一起死, 可是现在他死了,我还活着。(2005年5月的一天,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落英,对记者如是说。落英的颈部和双手手腕,全部用白色纱布裹着,有的地方渗出了血迹。)
我和保家整整好了十年,我做了他十年情人。他有家,他是那个家的丈夫和父亲。做情人的时间越长,我对家的渴望也一年比一年强,特别是2003年底我被查出有乙肝后。我厌恶了偷偷摸摸的日子,渴望有个人正大光明地疼我,照顾我。除了保家,我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十一岁那年,我就失去了父母。
我老家在麻城的一个穷山沟里。一家六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妹妹和我。我妈妈从小父母双亡,她随哥嫂长大。哥嫂欺负妈妈,把妈妈打聋了,嘴角不停地流口水,精神也失常了。我爸很小的时候也失去了父亲,后来奶奶带着他改嫁给现在的爷爷。因为家里穷,爸爸娶了精神病妈妈。
我们的家像风雨中的一条小船,摇摇晃晃走到我十一岁。那年39岁的爸爸因肝癌去世,在他临终之前,舅舅们就给妈妈另找好了婆家。爸爸走后第三天,奶奶伤心过度,也离开了人世。当天,舅舅们就来接走了妈妈和妹妹,我死死抱着爷爷,哭着怎么也不肯跟他们走。
两周不到,我们一家六口,就只剩下我和七十岁的爷爷两口人了。
大我26岁的情人
我和爷爷老的老,小的小,没有劳动能力。种的一点秧苗干旱没水,好不容易等来了上游的过路水,我和爷爷轮换着看守。可晚上我们一回家,人家就一锄头挖开口子,水全放到别人田里去了……那两年,是乡邻们这家一把白菜,那家一把大米,帮衬着我和爷爷活下来。
初二没读完,我辍学回家。“再呆下去我们都没法过下去了!你走吧!”爷爷把我托付给河北的一个远亲,我因此远离家乡来到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姑姑身边做保姆。
在河北的姑姑家做了两年保姆,姑姑连双袜子都没给我买过。所以当她介绍二柱给我做丈夫时,尽管我不喜欢他,但也同意了,我想借此离开姑姑那个没有温暖的家。那年我十七岁。
我随二柱来到他河北农村的家,那里比我老家更穷。二柱怕我跑,我上厕所他都跟着。我哄着他和他好好过,每次买菜时暗中省下两三元,攒到两百元时,我偷偷回了麻城。
可人家暗里告诉我,“你爷爷说你怎么不走远些,在他跟前晃来晃去的,他养不活你!”果然,第二年夏天,爷爷又要赶我出去打工,“人多口粮不够吃,你走吧。”
十九岁那年,身心俱疲的我来到汉阳一家餐厅打工。大我26岁的保家是餐厅的常客,他是一家事业单位的干部,人很有修养,对我非常和气,常常一脸微笑地跟我聊天。得知我凄凉的身世后,他说要认我做女儿,说自己有两个儿子,就盼着有个女儿。渐渐地,我有点喜欢他了。
保家去我租的地方看我,他给我买了一支口红。那是我第一次化妆,他站在旁边看我化妆,我心慌手抖。虽然他其貌不扬,还大我26岁,但他关心我,对我好。我病了他给我买药,他嘱咐我要吃好,要睡好……我何曾感受过这种温暖?我做了他的情人。
怕他担心我缠着他,我就主动给他承诺,“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和事业,我很知足,有你爱我就行了。”因为他,我喜欢听张惠妹的一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写得很好:在你身后是我一辈子的骄傲,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情人把我介绍给他儿子
2003年,我查出患有乙肝,我要保家去检查,换作别人一听我有这病就会躲着我,可保家反而对我更好了。他给钱我去看病打针,用省下的烟钱给我买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