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成都上大学,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告诉自己,要勇敢
就在新生报到那天,有个女孩突然走进了我的心里———她戴一副眼镜,虽然看起来有些普通,可是挂在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却深深地吸引了我。谁知紧接着的班会更是让我欣喜若狂,“酒窝”竟与我在同一个班!
我很快打听到了关于“酒窝”的很多信息———她叫洛洛,比我小4个月,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可即使掌握了所有这些也并不管用,直到10月长假来临,我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洛洛搭讪———紧张而枯燥的军训,还有乏味而单调的课程,都让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备感不适和寂寞,再加上天性害羞,无数次绝好的机会都眼睁睁被我浪费了。
长假里回到上海,洛洛的身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懊恼之余,我只好一再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要勇敢一点,回校之后一定要找到机会与洛洛说说话。但是我没有做到,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她,我喜欢她,直到两年后她转去其他专业,我彻底对自己失望了……
(看得出来,丁岩属于那种内向而敏感的男孩,说话时总是缓缓的、字斟句酌的,像是生怕说错什么。“我从来没有那样暗恋过一个女孩子,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拖得日子越久就越是胆怯,到后来,我甚至都不敢正眼瞧她了。”说这话的时候,丁岩忽然有些冒汗,脸庞也迅速泛出了红色。)
只希望我别冷落她
三年级开学,洛洛转去了其他系。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再没有机会说一句话,甚至连碰面的机会都微乎其微。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是显然错了———我发觉自己始终忘不了她,虽然期间也试着谈过两次恋爱,但每次都草草地不了了之。我还是很刻意地打听着洛洛的消息,与她要好的同学告诉我,洛洛始终没有谈过恋爱。去年9月进入大四,班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完全不同,所有人都忙于找工作,心情浮躁得很。更加浮躁的当然是我———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年,难道真的要就此遗憾一辈子?我想着,起码要把心里话告诉她,不管结果如何。
我花去整月生活费,买了一条项链备在身边,可是我仍旧鼓不起找她的勇气。 直到10月的某个周末,我在学校对面的餐馆喝了点酒“撞胆”,才终于拨通了洛洛寝室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洛洛格外爽气地答应与我见面。
半小时后,我在校门口等来了洛洛。我把项链给她,说是毕业礼物,洛洛很高兴地收下了。趁着高兴,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憋了3年多的心事说出了口:“我们谈恋爱吧,我教你谈恋爱。”
“好吧!”洛洛回答得简单而干脆,简直令我欣喜若狂。我恋爱了!每天与洛洛在一起,连吃饭、复习、打水那样的事情都变得快乐无比。洛洛的性格很简单,逛街时她喜欢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很长时间里就那样默默坐着,她说她喜欢那样看路人;天冷了我把我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赶紧帮我暖手,生怕我被冻着;她最爱小吃街,隔三岔五地去,为了省钱,每次她都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
相处得久了,洛洛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孩子,有点幼稚,但是很可爱。我们甚至从不吵架,最大的难题倒是谁都不肯拿主意———每次出去玩,我总是问她要想去哪里,因为我想去她喜欢的地方;但她却坚持所有事都听我的,一切由我做主。
这种感觉让我非常感动而自豪。每次约会结束,她总是只肯让我送到寝室楼附近,生怕我回寝室绕路;她从不逼我戒烟,只是让我少抽点,起码不要在她面前抽;惟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不要冷落她,因为她最害怕被人冷落……
(丁岩显然完全沉浸于回忆中了,类似温馨而甜蜜的细节,丁岩不厌其烦地一一道来,让冬尔不忍打断。整整半个多小时后,丁岩才突然顿住,清了清嗓子,换了一种格外落寞的表情说道:“那样的日子,哪怕再多一个月,我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