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5日,一群内衣模特在武汉街头搞促销活动。许成航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人体彩绘师,正在给模特现场绘制人体彩绘走秀。栩栩如生的图案赢得了台下不停的喝彩声。可是,他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由始至终都待在后台看他绘画。
席见鑫说:“看了你画的人体彩绘,感觉你的功底不错,画的花鸟虫鱼颇传神,只是在用人体彩绘打扮模特性感妩媚方面还有所欠缺,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月薪1万元,让你到我公司去专门研究如何?”巨大的喜悦几乎要把许成航击昏。
今年25岁的许成航出 生在武汉市蔡甸区,大专毕业后,因为喜欢人体彩绘艺术,他先在一家人体彩绘馆打杂,后在繁华的江汉路开了家门面很小的人体彩绘工作室,但生意一直不好。在武汉打拼的过程中,许成航邂逅了安徽女孩肖莉。两人成为恋人后,他一直渴望给爱人一个安稳的家。现在,即将成为月薪万元的高级白领,交首付指日可待,这让 他怎不兴奋呢?
第二天上午,许成航找到席见鑫。席见鑫热情接待了他,并拿出一份合同,指着人体彩绘师的职业道德一栏说:“你认真看看这些条款,若签合同以后又违反这些条款,我对你的处罚将是很严厉的。”
许成航见他神情严肃,就认认真真地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一、人体彩绘师不得以工作之便轻薄裸体模特;二、不许与裸体模特发生暧昧关系;三、要悬腕作画,不得与裸体模特有肌肤之亲;四、对模特与老板的隐私要守口如瓶;五、对自己的工作性质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许成航被那月薪1万元的高工资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地签了字。随后,席见鑫带他参观了工作间,然后又带他到办公楼顶楼一个比较隐蔽的套房,对他说:“这是我在这个办公楼里的休 息室,这个外间也将是你的工作间,你不但是公司里的人体彩绘师,还将是我的私人彩绘师,并且主要是做我的私人工作。我喜欢与画了人体彩绘的女人做爱……” 席见鑫说到此,暧昧地看着他。许成航明白了,席总是要请他做私家人体彩绘师“助性”。他感到这个职业见不得阳光,也是对他苦苦追求的人体彩绘艺术的亵渎,脸上露出不想干的神情。
席见鑫扬扬手中的合同,冷冷地说,“刚才与你有言再先,签了合同就应该严格按合同办事,我现在把我最隐密的事都告诉了你,你就不想干了,门都没有。你知道我的那几个跟班都是坐过牢的。”
许成航知道,到了这种场合,与他硬碰只会吃亏,只好先答应下来。
桃色陷阱张口以待
当天晚上,席见鑫就要许成航到他的休息室去给他的情妇阿娇做人体彩绘。阿娇是公司模特队长得最漂亮的女孩,上次在街头走秀时许成航在她身上作过画。席见鑫要求这次在她身上绘出豹形,显示他征服了一只豹子。
许成航努力稳住神,用大号狼毫饱蘸颜料,一抖墨腕,在阿娇的胴体上开始作画。他首先因形设景,把阿娇的隐私三角区画成豹子的嘴和胡须,接着在她的腹部和左肋上画豹子的躯干。在处理双乳的遮掩问题时,他闭目瞑思了一会儿,然后醮上黄色颜料,从左乳经上胸画一道抛物线至右乳,然后在右乳上重重一顿,回勾,形成豹尾。草样成形后,他又拿起细毫适当修饰,很快,一头威武凶猛的豹子就显现在阿娇的前身。
席见鑫看着他一笔一画绘完,连声叫好。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席见鑫和阿娇进到里间的卧室,一会儿就传来了淫声浪语……许成航心中很难受,为了买房,成了富人激发“性趣”的供奉手,他感到失掉的是人格。
事后,席见鑫扔给他一沓百元大钞,对他说:“干得不错,你的彩绘很能使我激发‘性趣’,但还要进一步琢磨业务,画出更多的花样来。这5000元就算是对你的奖励吧!”
许成航接过厚厚一沓钱,刚才的羞耻感顿时荡然无存。他兴冲冲地给女友打电话,约她到附近的酒店去庆贺一番。席间,许成航满脸陶醉地向女友承诺:“像这样干下去,不出一年我就可以在城里买房了,然后娶你做我美丽的新娘……”
在金钱和虚荣心的驱使下,许成航心安理得地充当起席见鑫的“助性”工具,挖空心思给他的情妇们绘制性感人体彩绘。
从情妇阿娇的口中,许成航逐渐了解到席见鑫“痴迷”人体彩绘的原因。原来他纵欲过度,加之年过半百,几乎不能再行男人之事。一天晚上,阿娇参加一个人体彩绘的表演,表演完后来不及洗去身上的彩绘就来到了席见鑫的身边。席见鑫见了,突然有了“性致”,度过了一个销魂之夜。此后,他就不断物色人体彩绘师来为他画 “助性”彩绘,许成航的彩绘是最令他满意的。
在席见鑫的情妇中,阿娇是最受宠幸的,得到的好处也最多。席见鑫不仅送给她一辆小轿车,还送给她一套豪华住宅,价值200多万元,条件是她要用青春美貌陪他5年,这5年中不许交男朋友,不许有除他以外的性伴侣。阿娇为了获得优厚的物质生活,接受了这些条件。但是,许成航经常在她身上作画,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嗅着他阳光男孩的气息,她不禁动心了。
2008年春节期间, 席见鑫要与家人回福建老家过年。阿娇利用这个机会,约许成航到她豪宅里来有“要事”商量,而此时许成航正与肖莉在商量买房的事。他们利用春节休假时间,四处看房,终于在汉阳墨水湖边选中了一套80多平方米的水景房,总价40多万元。许成航刚好付新房的首付。签订购房合同后,许成航赶去与阿娇会面。没想到,阿娇与他见面后,就直接挑明想与他“暗渡陈仓”,做满了5年的情妇,就带着全部财产嫁给他。许成航知道这是个危险信号,他把自己已有女朋友的实情告诉她, 并说:“我虽然把高雅的艺术变成了低俗的‘助性’工具,但我还是有我的职业准则。何况,席见鑫的钱财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两人不欢而散。
“助性”供奉手的明天在哪里
春节过后,许成航再给阿娇画人体彩绘时,阿娇处处刁难。有一天,阿娇要他把自己的两个乳房都画成锦老鼠的样子。这种画,必须近距离工笔描绘才行,他的眼睛几乎要挨着她的乳房了。阿娇故意一挺胸,沾有颜料的乳房一下子挺到了许成航的脸上,把他变成了一个大花脸。她却笑得花枝乱颤,羞辱他说:“你又想吃我的‘豆腐’了,你这个流氓,装什么正人君子,还不快滚回家去。”
许成航虎视着她,几乎想扇她一耳光,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画完后,他到酒店去借酒销愁,喝了个酩酊大醉。他想辞去这份见不得阳光的工作,但他与席见鑫签订的合约是两年,如果违约,就得赔付5万元的违约金,他根本就赔不起;而且他们买下婚房后,除去首付,还欠银行30多万元的贷款,如果失去了这份高薪工作,他简直不敢想象……想 到此,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并侥幸地想:阿娇只是报自己的一箭之仇,现在她已得逞,以后也许就能相安无事了。
8月3日晚上,许成航正在给阿娇画人体彩绘时,她故意说要上卫生间。许成航作画时有一个习惯,喜欢边作画边喝茉莉花茶。阿娇从画台上起身时,趁他不注意,把一粒有催情作用的春药扔进了他喝茶的杯子里……当阿娇再次上画台时,喝了含春药的茶水的许成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在了她身上……阿娇故意大声呼叫,席见鑫听到呼声连忙跑过来,他冲上前去,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许成航几耳光。
许成航一下子清醒了,连忙跪在地上向席见鑫求饶,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任他怎么解释,席见鑫都不相信他,几个保镖对他一阵殴打。
浑身伤痕累累的许成航,刚跑出公司大楼就昏倒了。一个路过的好心人连忙把他送进附近的协和医院抢救。
肖莉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来,见男友双目紧闭、浑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疼到了极点。医生告诉她,经检查,许成航的双肋骨折断,下颌骨骨折,需要尽快做手术才能保住性命。
肖莉气愤地来到席见鑫的公司,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对男友下如此毒手。席见鑫嚣张地说:“许成航严重违反职业道德,我们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若他再敢骚扰我公司员工,我们绝不轻饶。”
至此,肖莉才明白许成 航所谓的高薪职业,竟是给富人当“助性”的供奉手,这简直对她的神圣爱情是一种亵渎,她恨许成航不该出卖自己的人格……许成航醒来后,见肖莉守候在他身边,不禁羞愧难当,一遍遍地乞求她说:“请你相信我,我是被那个狐狸精暗算了,才遭此劫难,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呀。”肖莉只得安慰他说:“你好好养伤吧,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为了给许成航筹措足够的医药费,肖莉帮他低价转让了那套婚房。怕席见鑫再来报复许成航,她请了假,整天陪护在他身边。
9月17日晚,医生说许成航明天可以出院了。他搂着肖莉说:“这场噩梦终于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肖莉握着他的手,泪流不止。
第二天早上,许成航睁开眼发现肖莉不见了。在他的枕边,肖莉给他留了一封信:
成航:
你为了让我们的爱情能在城里有个栖身之所,忍辱负重做富人“助性”的供奉手,其情可嘉,可是,一个敢于打破职业底线的人,也难保不打破爱情、婚姻的底线。在 城里没有栖身之所会让我的生活风雨飘摇,但是,一个缺乏职业操守、婚姻操守的人会更让我心里惶惶。与其心里惶惶,还不如风雨飘摇。考虑再三,我决定结束这 段恋情离开你。希望你能明白,作为妻子,需要的是一个伟丈夫,哪怕他贫穷,而不是一个猥琐的有钱男人。希望你在以后的职场中,尊重自己的职业,珍惜自己的爱情。
最爱再叫你一声“亲爱的”!
肖莉
看了女友的信,许成航不禁悲泪长流。他没想到自己的忍辱负重,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